他下颚紧绷,俊挺的身躯僵直地愣在原地。

月儿!他的月儿!

到底他遗忘了水蕴月多少年,否则为什么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忧伤更夹杂着说不出的怨恨?

他茫然地仰头望着落日,一股说不出的遗憾与懊恼燃得他血脉逆冲。

既然她的夫婿不幸过世,那……他有机会挽回她的心吗?

“娘,你怎么了?还在生净儿的气吗?”

自从昨天他被韬叔叔送回家后,水净就发现娘亲一直是恍惚失神、失魂落魄的模样。

因此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他猜想,娘应该还在生他的气吧?

水净抿了抿唇,俊秀的小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苦恼神情。

唉!谁让他就是喜欢那个韬叔叔嘛!没有理由的就是喜欢,他也没法子啊!

水净垂下肩头猛抓着发,他已经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娘不生气,只好乖乖的坐在娘亲身边,静静望着她。

水蕴月坐在“郝铺”后院,低垂着眼默默替妹妹缝补扣子、绽线的衣服,心中依旧波涛暗涌。

一想起柏永韬昨日带着水净回家的景象,她仍是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水净会瞒着她偷偷跑出去找柏永韬……

这……代表着什么?难道真是源自于天性,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吗?

轻轻叹了口气,水蕴月心里的矛盾就像剪不断的丝,已将她的心层层包裹,紧紧纠缠着。

“娘……”水净安静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地再次出声低唤。

“嗯!”水蕴月拿着针的手无意识地穿梭在衣物之中,连回应他的嗓音也显得飘渺、恍然。

水净嚅了嚅唇才挤出细微的声音。“其、其实叔叔不是坏人,你不要讨厌他好不好?”

“喜欢、喜欢!”随着水净的话,搞怪爱说话的鹦鹉为小主人强调着。

因为那过分粗嗄的话语,让水蕴月回过神,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瞅着儿子问:“净儿,我们并不认识他,你怎么认定他不是一个坏人呢?”

见到娘愿意同他说话,水净开心地扬起笑,天真无比地说:“叔叔帮净儿救了干干呢!他好厉害,会飞、长得好好看、好神气的!”

她只不过问了一句,儿子一堆崇拜的字眼便纷纷逸出,看着儿子眼底夹杂着欢喜与崇拜的眸光,水蕴月心里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瞧着娘又黯下了眼,水净皱紧眉,不安地说:“娘……你不要讨厌叔叔啦!”

不愿意再与儿子争执该不该喜欢柏永韬的无意义对答,水蕴月强提起精神,抚了抚他粉嫩的小脸道:“净儿乖,你在院子里同干干去玩,娘到前面帮星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