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才落下,眼前一亮,只见媒婆拿着红绫布,诧异瞠眸的夸张神情映入眸底。
没料到媒婆会突然掀帘闯入花轿,丁笑蝶先是一愣,随即对着媒婆扬起尴尬一笑。
“快、快盖上喜帕!别坏了习俗啊!”乍见新娘子没规矩的举止,媒婆低声喳呼着。
方才新郎倌依礼踢了轿门,她送上红绫布一端,却迟迟等不到轿中新娘响应,急得直跳脚。
见媒婆惊愕挥动着手,丁笑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弄懂媒婆的意思,只能慌慌张张将喜帕胡乱盖上凤冠,心里碎念着。
这媒婆也真是的,那夸张的神情活像是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弄得她忍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喜帕再一次遮住眼前视线的那一瞬间,丁笑蝶不经意瞥见,一抹穿着红喜服的挺拔身影,透过媒婆掀帘一角,落入眼底。
他的五官俊朗但面色苍白,显得那两道攒紧的剑眉,色如浓墨……而他似乎也正瞧着她……
他、他……是她的病相公?丁笑蝶还没来得及看清,覆在头上的喜帕垂落,再一次遮住她的视线。
“欸……我都还没瞧清呢……”
“我的好姑娘呀!该下轿了。”媒婆将她扶了出去。
杵立在轿边,莫煦宗暗暗想着,刚刚他是不是眼花了?
在媒婆掀起一角轿帘的那一瞬间,他彷佛瞧见新娘拿着喜帕搧凉,甚至与那双乍见他却不知回避的视线相触。
虽仅仅是惊鸿一瞥,他却无法忽略那双犹如黑玉般亮澈的坦率圆眸。
那双眸亮得勾人,跟着她探头探脑、像是要将他瞧清的动作看来,加深了他内心对她不以为然的厌恶。
哼!果然是乡下来的粗俗女子,没规矩、没气质,更没一丁点新娘子该有的含羞带怯娇态!
忿忿接过媒婆递来的红绫布,他一把拽着她靠近自己。
突然感受到那猛力一拽,丁笑蝶险些就因为脚步踉跄,当场跌个狗吃屎。
被这么粗鲁对待着,她没心思计较,反而庆幸自己站得稳,没出糗。
丁笑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因为身旁男子,一股脑把身体重量全交由她而诧异地尖叫出声。
“喂!啊、啊~啊……”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那如山般的重量就这么压上,累得丁笑蝶的身形摇晃欲跌,脚步踉跄得像是过河八脚蟹,诡异极了。
隔着喜帕瞧见他穿着簇新黑靴的大脚及红袍,丁笑蝶勉强撑住身子,恼得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时,身上的重量突然移开了。
“少爷您还好吧!”
充满着急、关切的问句四涌而至。
“没事。”像是已习惯四周大惊小怪的夸张反应,他气若游丝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