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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卫拖着她将离开时,厉炎酌量了片刻扬声道:“别丢山里,把她丢人芦松溪。”

芦松溪是蕴育努拉苗寨的生命之水,只要雪蝶儿顺着芦松溪而下,之后一切造化由她……

守卫闻言怔了怔,神情虽有些不解,却也不敢违命,芦松溪虽离寨的据点不远,但此举实在费事。

感觉到手下不解的模样,厉炎也觉得此举这太诡异、太荒谬!

凛眉沉思着,厉炎再也无法欺瞒自己,苗千月的确冲破了他用冰霜封冻住的自我,释放属于厉炎的热血真心。

待他想回头重新戴回伪装的面具时,为时已晚,覆在疤脸上的银色鬼面具已在无形中被苗千月的美好彻底摧毁。

扭曲变形的除了银色鬼面具外,还有——他感到莫名疲惫的心。

瞬间他的心蓦地一沉,厉炎知道,放走雪蝶儿后,喀尚日一定无法再养血蝎,届时他定会将矛头指向苗千月的药谱。

那他又该如何?是否要继续与喀尚日进行一统江湖的宏愿,又或者……带着苗千月归隐山林?

厉炎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俨然是被卷入急遽的漩涡之中,已无力再勉强自己去追随喀尚日。

这一刻,失去复仇之心的厉炎少了往日的怯懦,却更茫然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罪恶深重的他,真能被救赎吗?而他又该如何洗清这一身的罪恶?

苗千月在小屋等了很久,心却愈来愈彷徨无助。

这些天她等不到厉炎,更听不到雪蝶儿若有似无的歌声,一切的一切完全超出她的掌握,教她茫然失绪地不知该如何是奸。

步出小屋,苗千月远眺着前方蒙着薄雾的景色,心一凛便下了决定。

这些天,她利用可解蛇毒的紫棘草佐以几味在湖畔边找到的药草,调配出一种可让人短暂失去知觉的迷药。

她计划过桥打探另一边的状况,假若真遇着人,手中有这迷药应该可以应付、抵挡一下。

若不小心被逮到,只要有厉炎在,她相信没人敢动她。

打定了主意,苗千月终于鼓起勇气离开这一个囚禁她多日的湖畔小屋。

当她的脚步缓缓穿透过薄雾中的吊桥,这才发现眼前林木扶疏,远眺山峰翠峦起伏,幽丽的景物让人看不出此处暗藏危机。

“你想去哪里?”

突地一抹冷嗓由背后响起,苗千月回过身,眼底落入喀尚日阴鹅的神情,下意识猛地一退。

她在心底啐了声,没想到会这么倒楣遇到喀尚日。

他比厉炎更阴沉,心机也更深,一个不留神,眨眼间就有可能命丧在他的手上。

双手环胸地矗在苗千月面前,喀尚日掀了掀唇道:“你胆子不小,以为自己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