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穆夕华回到了位在定安城城北的府邸,整修过的奢华富丽,已经不是存在她模糊印象中的外观。

穆夕华自嘲地扬了扬唇,因为疲倦,整个人懒洋洋的,推却了晚膳後,她被安排住进位在西院的厢房里。

一如预期,她原来的寝房已被渐长的妹妹给独占……那感觉让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唇畔扬起一抹近似自嘲的诡笑,她将包袱搁在久无人居、泛著股淡淡霉昧的厢房,怔怔地坐在榻边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事可做的她闷得发慌,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著。

但在陌生的床榻上,穆夕华睡得极不安稳,二更的梆子刚响过,她便又恍恍惚惚地惊醒。

在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个儿现在不是在“步武堂”的小院落里。

意识一同笼,凛然的风呼呼掠过,那未关紧的窗扇随风发出叩答、叩答声响,单调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寝房里,加深她内心的孤寂。

突然间她有些後侮,不明白为什么要同这一个不属於她的家?

难道……在爹娘的冷落下,她的心还存著一丝期望?

她闷闷地抿了抿唇,在了无睡意下,索性赤著脚起身,推开窗.任冷风直灌人室,撩拨她如墨般的长发。

长发随风飘动,那感觉就像她心爱的四哥,以修长的指滑过她的发问,撩拨一湖墨海。

思及此,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她一手捂住唇,一手无助地圈抱住自个儿,不愿让啜泣的咽声逸出双唇。

“四哥……夕华好想你……”

她沉痛的呐喊著,纤瘦的臂抵不过心爱男子温暖的怀抱。一个人的孤寂让她的心备感凄凉且更显悲哀。

不知从何时开始,泪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犹如断落的珍珠,一颗、一颗不断地无声滑落,染湿她的衣襟。

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呐!才分离没多久,她竟然比想像中还要思念关劲棠?

是的,她想念他!

不安时想著他……

无助时想著他……

每每在这个时刻,她便恨自个儿对他的依赖,更不由得埋怨起他来。

怨他怎么舍得与她分开那么久,怎么舍得任她被孤独啃蚀,被穿肤入骨的思念给折磨……

他知道她正在想著他吗?

回到穆家後,夜夜失眠的穆夕华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