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汴京第一大赌坊真这么罪不可赦吗?

在余夙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丁喜芸已站在大厅前张望。

大厅里摆了数十张铺着锦色丝绒布的台子,桌上皆有不同的赌具,赌钱方法五花八门,看得她眼花撩乱。

其实看不看得懂这些倒无所谓,她的目地不在赌,而是要揪出糜烂其中,不知今日是何日的爹爹。

仆役见她杵在门口,立刻恭敬地上前询问:“请问姑娘……”

“我找人。”因为个子娇小,丁喜芸边说边跳,冀望在挤满人的赌台前寻着爹爹的身影。

“姑娘若要寻人,让小的帮您……”

“不劳费心。”她客气的拒绝,打从心底认为,只要与“尽欢坊”有关的人全不值得信任。

怕她闹事,赌坊护卫接过仆役暗示的眼神,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她身后。

此刻,余夙廷未再跟进,他脚步顿在门口,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地倚在大厅门口,好奇的眸光情不自禁跟着她的脚步移动。

只见那小不隆咚的娇小身影时而翘足引领,时而低身挤过人群,余夙廷便觉得有趣,不知她到底是要来这里寻谁?

丁喜芸一心寻着爹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双满是兴味打量着她的眸光。

穿梭在群聚的赌客当中,她终于在一桌赌台前瞧见爹爹的身影。

她连忙乘隙挤近台子,一把拽着爹爹的衣袖,不让他能及时下注。

“丁老头!你该回家了!”她扬声大喊。

听到女儿清亮的嗓音,丁老头胸口猛地一窒,下一瞬,才抱怨地嘀咕道:“死丫鬟!你就不能等我赌完这一把再说嘛?”

“该回家了。”不理会爹爹的抱怨,她板着小脸,硬是要把他拉离赌桌。

“去去去!别吵我,我还没尽兴呢!”

“爹呀!你非得把银子输光才甘心吗?”

才几个月的光景,不仅是姐姐的聘金,连她一针一线熬夜做针黹换来的银子,也全被赌性坚强的老爹输光了。

一想到那些被老爹输掉的大把银子,丁喜芸又心疼又恼火。

“呸!呸!呸!我都还没翻本,你就咒我输光?”听她这一说,丁老头忿忿开口。

“爹,您别再赌了,咱们回家吧!”她无奈地恳求,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知长进的爹。

这几日她为了赶几件富贵人家订的绣件,可是连熬了几夜通宵,不敢阖眼。

今晚好不容易交了绣件,她累得眼酸腰也痛,却又得担心老爹又输光了银子,被人扣押在赌坊走不了。

“别啰唆,我再赌几局就会连本带利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