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今天天气很好,你看到了吗?」微哑的嗓音落在最後一句低不可闻的轻叹。
每一次撒完骨灰,心便多痛一回,无论他喊得多重、多用力,心里的痛却未递减半分,仍给他撕裂般的痛楚。
纵使他的脸上有著挥不去的郁闷,这却是他宣泄心头怨愤的唯一做法。
风声、海声、海鸟啼声、侧枝索微微的磨擦声交织成动人的海洋乐章,偏偏他却无心体会。
呼啸的海风在耳旁掠过,他坚信康澄心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展阙暐望著他的背影,待他平静後,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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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北台湾,一个初康复的病人却对著窗口生闷气。
「心丫头,你开门啊!你才康复,不能生气知不知道?」康义远徘徊在女儿的房门口,语气有著说不出的束手无策。
「不听、不听!」手术後她便被送到宜兰的姑妈家休养,一回到家,她就被家中高挂的白灯笼给吓去了半条魂。
追问之下,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天下第一荒唐的蠢事!试问,有谁会为自己病终的爱犬举行公祭!
父亲的行为实在是夸张到了极点!
「鲁咪是爹地的爱犬,这是她应得的。」康义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极力想博取女儿的同情。
康澄心打开门,朝父亲摊开白嫩的手掌道:「我才懒得管你那莫名其妙的举动,我的东西还我!」
「什……什么东西?!」康义远装傻,想含混带过。
「手术前你说要帮人家保管的东西啊?」康澄心低吼,原本苍白的脸蛋因为逐渐康复的身体,沁出了粉嫩健康的红晕。
「呃……」皱著眉,康义远似乎很用力地回想,想再开口撇清的瞬间,女儿说话了。
「如果你不把东西还我,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真是气死人了,爹地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啊!怕他再支吾其词,她索性撂下狠话。
「知道了……知道了,真不懂那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他含糊地在嘴里叨念著,却没想到女儿还是听见了。
康澄心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爹地……他真的没来找过我吗?」
要死!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康义远在心中暗咒自己,转过身,他对女儿扬起慈爱的笑容。「谁?你说的是哪一位?」
「爹地,我总觉得你好像瞒著我什么?」康澄心眯著眼,直直盯著父亲心虚的诡异神情。
「唉!」叹了口气,康义远的眼神倏然变得凌厉。「别提那小子了,你在宜兰休养的那段期间,他来过一趟,说他没办法承受手术的结果,窝囊地跑船去了。」
「原来他来过……」康澄心难以克制地红了眼眶,忽然她想到一件事。「这么说……他看到了你替鲁咪举行的告别式?」
啊!惨!这就是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康义远瞠著眼,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