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反应,袁浪行继而言道:“为了表示你对我的歉意,可以为我温一壶酒吗?”

猛地回神,宋鸿珞脸色一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这得寸进尺的家伙!”

“你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适合温上:亚酒共享?”

月光清冷凄迷,的确有对月酌饮的高雅气氛,此刻她无话可说。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他略沉的嗓音在周遭淡淡回响,突显出她过度的静谧。

暗暗打量他兴致勃勃的“丑颜”,宋鸿珞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你起炭炉,别以为出了一百两,就真当起大爷。”

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袁浪行怔了怔。“你……你真的肯为我温酒?”

他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先前被她修理的不愉快,全忘得一干二净。

“是我们一起温酒。”她强调。

“谢谢。”褪下跋扈洒脱的酒狂之相,袁浪行感到心中陶陶然,波动的眸光透著一丝柔软与……激动。

天要下红雨,这回他竟没吃姑娘给的闭门羹。

瞧他笑得像个傻子,宋鸿珞心里莫名慌了起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

天知道他的保证有多少作用。

皓月当空,在万赖俱寂的暖暖春夜里,酒香弥漫在清新的空气当中。

细心地处理好陈年花雕的坛口封泥后,宋鸿珞不疾不徐地将酒瓮搁在炭炉上温著。“温酒讲求火候、温度与时间,最重要的是耐心。”

抛掉平时与他的针锋相对,一提起温酒,宋鸿珞专注而纯真的神情,展现出娇柔的一面,让他的心思浮动。

袁浪行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你似乎很懂得温酒?”

“普通。”她轻描淡写地带过,却掩饰不了她清澄杏眸中,一闪而过的忧愁。

袁浪行挑眉,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温酒的动作熟稔,一点都不似她所说的那般普通,只是不知温出的酒味道如何。

专注观察著酒温的宋鸿珞,完全没察觉到袁浪行滞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一见到坛口宣纸被冒出的酒气蒸湿,她立刻拿著火钳将烧得正炽的炭火拨开。

不疾不徐地撕开覆在坛口的宣纸,她特意取了只竹杯,为他斟满酒。“你尝尝看。”

炉火热气蒸得她双颊染上一片晕红,袁浪行只觉他的心也似炉上的那坛陈年花雕,翻滚著数不清的激动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