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的怒火,因为这股想笑的冲动而消了几分。
这男人啊,想必是孤僻惯了,遇到这种情况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果然是大老粗一个,不懂得讨女人开心。
唉,算了,就原谅他吧!
「算啦,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犯就让你吃一个礼拜的泡麵,听到没?」
「嗯。」
他,仍是维持双臂环胸、理直气壮的动作不变,但僵掉的表情,却彷彿如释重负似地松了口气,令她看了又气又好笑,只能安慰自己那「嗯」的一声,八成已是他低声下气的极限了。
今晚的菜色仍是五菜一汤,这男人食量之大,令人叹为观止,照理说夏天时人的胃口会差一点,但对他好像没差。
咻咻咻──
一盘蒜泥白肉,两三下被一扫而空。
唰唰唰──
铁板牛柳炒豆腐,吃得一乾二净。
咕噜咕噜──
酸菜猪肚汤,灌得一滴不剩。
前前后后,他把菜汤扫光的速度不超过十分钟。
锵!风彻将饭碗重重地放下。
「吃饱了!」他粗犷地抹去嘴边沾上的残渣。
酒足饭饱,爽快极了!
应採宓怔怔地瞪着他,自己碗里的饭不过才吃了二分之一,对面那只台湾黑熊已经将五菜一汤全扫光了。
「干 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哼道。
「你……都直接用吞的吗?」
「我又不是怪物。」
根本就是好不好!她忍不住惋叹起自身悲凉的命运,白天辛苦採访写槁,晚上还得来这儿洗衣煮饭做牛做马,如果面对的是俊男就算了,起码会舒服点,偏偏是个野蛮未开化的大老粗,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事先挟了些菜放在碗里,否则别说一口,连一块肉或一根菜叶都沾不到。
不由得联想到电影「美女与野兽」的场景,她就像美女贝儿,受困於野兽的牢笼里,不过人家野兽最后会变成王子,而他呢?抬起眼看了看那个正拿着牙籤剔牙的大老粗,禁不住再次同情起自己悲苦的遭遇。
「干么唉声叹气的?你大姨妈来了啊?」
应採宓气得嘴角抽搐。有教养的绅士才不会这么口没遮拦,这人果真是不折不扣的野蛮人。
「你一定要问得这么直接吗?」
「不然怎么问?」
强压下骂人的冲动,她弯起两边的嘴角,很有耐心地教化这个野蛮人。
「你可以含蓄一点,比如说『你身体不适吗?』或者『你是不是不方便?』这样人家女孩子才不会尴尬。」
「你也会尴尬?我怎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