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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怜惜地叹一声,她反手抚上他的脸,为他的消瘦而心痛,「为什么这么傻呢?」

他却不语,只笑瞇瞇地拥着她。

一时间,小小的起春亭内,一片静谧,一片温馨。

每一年的冬至,都是扬州霍家最为繁忙的时节,大至下午的漕运计划,小至本年所有事务的归纳整理。所有所有的繁忙事全在年节之前挤成了一堆。每到这时节,所有霍家船运管事们几乎忙得人仰马翻、只恨一个人不能从中间劈开当成两个来用。所以,虽有霍家当家主子的誓言旦旦,已经缺席了一年繁忙年节的开春,在腊月到来之后,还是被软磨硬泡地拖下了水,重新主掌起霍家船运的大舵,站到了主脑的位置。

其实这对于从十年前几乎已经投身其中的开春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头疼的,只是歇息了一年,中间虽也有霍矢初及诸管事们偶尔会为了漕运要事来找她讨论,但再这样几乎是日夜不歇地忙起来,也免不得有些微的吃不消,等到一切忙完了,体力透支的她便昏沉沉地立刻睡了去,这一睡,几乎便是整整的三天。

「开春,开春?」

她迷糊地轻应一声,惺忪的睡眼依然瞇着,身子懒洋洋地缩在暖和的软被中,一动也不想动。

「开春,开春?醒一醒,来,张嘴。」

伴随着小小声的呼唤,温热的触感从她额头慢慢滑至唇角,她下意识地微张开嘴唇,便觉一股淡淡的苦味从唇舌间蔓延开,迷钝的脑筋顿时有些清醒过来,张开眼,她不假思索地张嘴便要吐。

「是参片,不要吐。」刚张开的嘴唇被一只手轻轻摀住,阳刚的男儿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带着微微的懊恼神情,一双豹子眼很是不满意地瞪着她,「妳都睡了快三天啦,再这么不吃不喝地睡下去,又生了病该如何是好?」深深的担忧毫不遮掩。

眨眨眼,她很听话地重新合上嘴巴,嚼一嚼嘴中的参片,皱着眉头咽下肚去。

「这才是好孩子埃」开心的笑,映入她眼中。

她皱鼻子扮个鬼脸,从被中伸出手来拉下摀住自己嘴唇的手掌,用力吸口气,冲一冲唇齿间淡淡的苦味,而后问:「矢初,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二十九啦,妳再不醒,可要睡着过年了。」小心地扶起她靠在自己怀中,霍矢初仔细地将软被重新帮她密实地盖好,「身子将养了一年,怎么还这么差?大夫开的药妳到底吃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