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道歉可不可以?”朝阳讨好地微抬首朝着杜宇霖眨眨眼,伸手探上他头顶,揉一揉他出奇柔软的头发,似乎在安抚一个年仅三岁的娃娃,笑眯眯地,她弯起红润润的月牙唇,“你说什么了?我可不可以再请你说一遍?”
“你——”杜宇霖抓下她在自己头发上造反的毛手,顺便将握在手心里很久很久的一颗胖胖的花生糖塞到她手中,“生日快乐啦。”声音有些闷。
“呃?”
“今天是三月初六!你到底记不记得!”她的呆愣与错愕让他更为火大。
“三月初六啊。”她不在意地小声重复一句,依然没有多大的感想与惊喜。
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又如何呢?反正也没人在意的。
“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生气。”她的脑袋中除了装着“钱”,到底还有没有装一点其他的?
“你记得我的生日耶,我好高兴呢。”她收起微微的错愕,慢慢摊开手掌,愣愣瞪了那颗胖胖的花生糖好久,才轻轻地将糖纸剥开,拿起花生糖用牙咬下半颗重又送回给他,“杜宇霖,你又欠了我三分钱哦。”
这是第几次了?一年又一年,自那年的那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开始,这句话她已说过多少次了?
“这糖是我送你的耶。”杜宇霖将那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含进嘴里,有些无奈地哼了一声,“你钱精钱鬼呀,总是张口闭口钱钱钱的。”
“你管我。”甜甜的清香滋味慢慢从舌尖蔓进胸口,朝阳说不感动是假的,“你送给我便是我的了,我要怎样就怎样,今天我最大哦。”
她的生日啊,自从奶奶过世后,她便以为再没人会帮她过生日。她自己都已忘记了啊,他却依然记着,记着啊。
眼睛,禁不住有些热起来。
似乎自从认识他以后,她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她都会收到一颗小小胖胖的花生糖呢。就算最初他与她刚刚相识的那几年,他们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但一颗胖胖的花生糖总会在她生日的这一天悄悄出现在她的面前。起初她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奶奶偷偷塞给她的,直到小学四年级的那一年,杜宇霖亲手将一颗胖胖的花生糖放到她手心上,认真地对着她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她才赫然明白每年生日这一天,这一颗不是很起眼的胖胖花生糖——她这辈子所收到过的惟一生日礼物,来自于他。
从那时起,她才开始用正眼打量这个总是不爱和人说话、总是沉默着独来独往、又总是会在期末考试中同她争夺奖学金的小男生,才开始慢慢地了解他、认识他,并和他成了朋友。
也是从那时起,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她在收到他送的这颗胖胖的花生糖后,她都会同他一起分享这小小的一颗花生糖,小小的,普通而又不起眼,却是那样的甜,一直甜到心底,甜到下一个的生日。
似乎已成了习惯,没什么再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可是今年她的生日,却是不同于以往十四年中她的任何一个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