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地扫过那深色布料上隐隐勾画的山脉城河,他放声狂笑起来!
如此,他当再不必担虑率军时的粮食补给!
“哈哈,公子,你若早一点拿出该多好!”他此时已经满脸的笑容,将图布折好小心放进怀中,他抱拳道,“牧延早知公子从二爷处来,只是刚才……唉,公子不要怪罪才好!”而后竟转向小小,笑着点头,“武姑娘,贵义兄可安好?自数年前与沈大人边界一别,牧延十分的挂念!”
他这话,让关岳鸣心中猛地一跳!
原来——
心念已在转瞬间俘获了一切!
他微微垂首,面色平静至极,桌下轻轻反扣的那手,慢慢从掌心抽了出去。
“谢先生挂念。”只听武小小笑声清脆,站起来抱拳扬眉,“小小义兄一切安好,也常常叨念先生呢,此次小小前来,义兄曾嘱我,定要好好向先生问好!”
“哈哈,武姑娘总是快人快语,一别经年,姑娘更胜从前了!”
“谢先生夸赞,小小受之有愧!”
“哈哈,哪里!牧延十分羡慕沈兄有姑娘这般的红颜知己啊!”意味深长地一笑,又笑着转向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关岳鸣,他道,“怎么,公子,都到这时了,还不肯告诉牧延你的真名实姓么?”
“牧延先生真是——唉。”关岳鸣微微一笑,一改原先冷淡模样,“在下关岳鸣啊。”
“哈哈,张公子,数年前牧延在江浙辞别二爷,其实曾在暗处瞧过公子面貌。只是不曾被二爷正式引见公子而已。”牧延大笑。
“哦?这在下却是听不懂了。”关岳鸣依然笑着否认。
“哈哈,怪不得二爷也曾笑说,子强生性不羁,最喜爱便是与人玩笑。”牧延不在乎地笑道,“如今亲见公子,便知二爷所言不差分毫。”
“牧延先生让在下愈来愈糊涂了。”关岳鸣微微笑道,“但不知牧延先生是如何认出在下的?”
这话,却是间接承认了牧延宏畴给自己的身份了。
“原本不敢确定,但自公子进城来,操持一口天朝汉语,却带有江浙语调,再加上牧延下属曾见到公子拎着那图一路随意,毫不在意身边的虎视眈眈,如入无人之境,真真的风采,除了二爷手下爱将张子强公子,这天朝还能有何人?”顿了下,牧延宏畴合掌笑道,“也只有公子如此有趣,人人求之不得的图布,却在公子手中如此的玩笑。”
“哦,原来如此。”关岳鸣淡淡笑一声,神情还是很平淡,“下在已经尽量避免露出马脚了,却不料牧延先生真真的神目如电,令在下敬佩之极。”
“哈哈,好说,好说。”牧延宏畴甚是得意一笑,笑着伸手相邀,“此地并非说话之地,牧延厚颜,请公子过府一叙。”
“在下多谢牧延先生厚意,只是……”微顿了下,关岳鸣望向一旁笑吟吟瞅着两人的武小小,柔声道,“在下还是与武姑娘住在原处好了,牧延先生若有事,可随时遣人来唤在下,在下随时恭候。”
牧延宏畴微微一笑,便不再争,只心中杀意不降反升,已笃定,他若事成,大志得以伸展,眼前这一男一女必定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