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回家!她想疼她、宠她、爱她、关心她、呵护她的爸爸妈妈,她想那一声声柔声唤她“妹妹”的血脉亲人,她想啊,想啊!
被活生生摘下的心,她如何不想,她如何才能停止纷落如雨的泪水?!
泪,狂涌奔泄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住。猛地扑倒在为她敞开的宽阔怀抱里,她嚎啕大哭。哭到力竭声嘶,哭到抽搐颤抖。
紧紧抱住她的沉稳男人什么也没说,只给她最结实温暖的怀抱,只轻轻地拍抚著她颤抖不已的肩背,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哭啊,哭啊,哭出了对家的思念,哭出了对血脉亲人的眷恋,哭出了她独自走过这漫漫长途的脆弱。
哭啊,哭啊,哭尽了一直深埋心底的悲伤,哭尽了孤单无依的恐惧。哭啊,哭啊,直到哭尽了那如血液般蔓延体内的涩涩泪水。
心一下子变得好轻,好轻。脑中一下子变得好静,好静。
“阿弟。”
她埋首那温暖的怀抱,浑身只觉得暖洋洋的,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
“阿弟。”轻轻唤一声,仿佛怕吓著她的灵魂,惊醒她的梦境,“以后有我疼你宠你怜你关怀你呵护你,有我做你的家人,有我唤你‘妹妹’。”
声音低低的,沉沉的,轻轻的,却又是那样的郑重,那般的认真,仿若誓言,以生命起誓。
“大哥。”她轻轻应一声,沉默了好久,才哑哑地开口,“大哥,你是不是在可怜我?”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身躯顿时紧绷。
“你说呢?”他轻轻一叹。
她却不敢回答,更不敢抬头去望他,深怕这真的只是她无数梦中的一个美梦而已。
“你需要别人可怜你吗?”他却霸道地硬是抬起她的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我是在可怜你吗?”
她望著面容坦荡的他,望著他毫不遮掩的眸光,缓缓摇了摇头。
那如潭如漆的沉静眸光中啊,有的只是真挚、只是怜惜,有的只是为她的心疼。他真的是……真心待她啊。
眼不由一热,她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如何能让他如此待她啊。
“怎么又哭了?”他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抹去她脸庞上纷纷滑落的珠玉,将她再度拥进怀里,让她仔细去倾听他的心跳,“你是我的妹子,我是你的大哥,这世上我不对你好,我不怜你疼你关心你,还能是谁?”
心在这一刻就此确定了。她就是他寻了好久好久的那个人,那个在芸芸众生中惟一属于他渴望拥有的人,家人、亲人,没有任何血缘却胜似血缘之亲的亲人。
我不怜你疼你关心你,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