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转身,拿着那雾一般的头纱,她径自走向正等着自己的化妆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因为她年纪到了,因为该结婚了,因为是一个结婚的好对象,因为明年没有春,因为双方都老大不小了,因为-------因为,所以,只在相亲认识短短一个月之后,她点了头,明天,将成为那个男人的新娘,从此,将是那个男人的妻,从此,将结束单身的生活,从此,将走进一个崭新的新家的柴米油盐中。
心,如何可以安下来?
她,如何可以毫不犹豫地走进另一个一点也不熟悉的世界?
一直期待可以有一份美丽爱情有一份浪漫情怀的她,却在俗得不能再俗的小说桥段中,走进了围城世界。
从此,再也不可能是原先的那个她。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热热闹闹的起哄大笑里,接红包,开大门,被新郎抱进花车------
只像一出戏,等她明白过来,夜,早已深,安静下来的小小空间里,满目的鲜红喜字让她几乎头晕。
这里,便将是她未来五十年或许会落脚的那个“家”了吗?
淡淡的笑一声,却是面无任何的表情。只觉得头上的花饰快将自己压垮了。
呼口气,坐进无背的沙发里,脱掉红色的高跟鞋子,摔了摔手,开始摸索着摘自己脑袋上那大把的已经萎缩了的鲜花以及那大把的小细卡子。
结婚,真是会要人命的啊!
忆起在喜宴上那折腾人的各类俗恶把戏来,她皱眉。
喝交杯酒,吃同一颗花生,大声朗诵整整一大张a4纸的所谓誓词,交代恋爱史------
她哪里有什么恋爱史可以交代啊?
哪里请来的司仪啊,到底懂不懂看人脸色啊?要不是——
“别动,挂住头发了。”
低低的男音,从她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里出现。
她愣了下,双手扶在乱遭遭的头发上,不再动。
而后,将她脑袋扯得死痛的发卡被人开始慢慢解下来。
“原来这花是这么固定住的啊。”微笑着的男人话语,从她背后继续传进她的耳朵,不属于她的手,开始在她的头发上忙忙碌碌,“我一直奇怪啊,明明看不到卡子之类的啊,怎么这花就这么乖乖地听话,一整天也掉不下来呢?”
------他在说什么冷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