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想看来着。”她耸耸肩,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曾经受了怎样的诱惑,又进行了怎么惨绝人寰的心理拉锯心理斗争,最后光明的天使又是怎样取得了胜利。“可是,我想,我还是不要的好。”

“泄露公司财务机密的帽子都扣到你头上了,你还这么的……”男人慨叹,摇头。

“嘿嘿,一事说一事嘛。”她抓抓头发。

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点点后悔了。

如果当初她没经受住诱惑真的趁机偷瞧了这男人手提里财务报表的全部,或许在当初崔老板不分青红皂白削了她的职几乎将她算是流放之际,她还能道出真正的小偷到底是谁,为自己洗刷冤屈。

“现在想看么?”

“如果我想看,这些天早就看了。”她笑着耸肩。

“手提没密码的。”

“啊?”她怪叫,“耿先生你怎么不早说!”

他笑着摇头,幽深的眸子凝着她,再不肯移动。

她在他明明白白的情意下,渐渐地,脸儿开始燃烧,心儿开始剧烈地舞蹈。

“素敏,你想好了没有?”他轻轻叹息似地问。

和我在一起吧。

还记得大年初一那时,男人低低地道完这句话,她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的电话响,而后他急匆匆回京,还是她为他办理了退房手续,为他保管了他落下的手提。再后来,他与她,数十天不再相见,连电话联络,也无有一个。

可是,现在,男人坐在她的小屋子里,幽深的眸子凝着她,叹息地问她。

和我在一起吧。

她心跳剧烈,脸儿炽烫,却不知该如何的来回答。

其实,早在秦皇岛那日,她已隐约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意,却是,只想假装视而不见地忽略过去,不想去深究,更不想要自己……沉沦。

是的,沉沦。

大学时沉沦四年的爱恋,她原以为她得到的将会是一辈子,可是她错了,人生便仿若天真孩童的一场天真的梦,梦醒时分,信念崩溃。

所以,崔保涞才会认真提醒她,千万不要惹他。

千万不要惹他,惹这个男人,惹这个隐隐在这古老的四九城里掌握风云的男人。

如果,当初那场延续了四年的爱恋,会因为“门当户对”这千年亘古不变的道理而烟消云散,此时,她与这个男人,岂非不是更加的云泥——他在云之端,她在泥之崖。

云泥,多精辟多深刻的两字,多可以笑的笑话。

她,真的真的惹不起。

于是,她笑笑,沉默,无声的拒绝。

“刚才你听的什么歌?”他却似乎根本没看到她的挣扎,只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微看了眼,便按下开关。

于是,男歌手干净的声音继续淌泄开来。

……思念是一种病。

他只听了这么简短几字,便又关了音响。

思念是一种病。

他静静望着她,然后轻轻问:“你还忘不了他?”

她毫不意外这男人能轻易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便勉强咧咧嘴巴,算是回答。

只是,不是忘记不了那个人,而是因为那个人给予她的教训太过惨痛,所以还勉强停留在她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