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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线另一端的三千阁倒是神定气闲著,那名妓月映甚至没有暂停接客,她一如以往的接待恩客,对于客人们谈及此事也显得落落大方,分毫没有惧色。

全城的人都倒数著日子,等待抛绣球的时辰快快来到。

那一天,晴空万里。

冬阳温温煦煦,云丝薄薄,天空如洗湛蓝。

风势极大,干燥的冷风没有一到停止过。

那一天,几乎全城的人都观注著这场抛绣球。

午时一到,一身象征新郎倌的红蟒袍的方少行出现在楼上,立刻引来围观民众疯狂的欢呼和鼓掌。他们都晓得这是镜照牌楼第一次有男子登上去,也是第一次由男子抛绣球,让二女争夺。

牌楼下,圈了一块抢绣球的空地。里头聚满了三分之二的人,清一色全是许家家丁、许家找来的帮手、许家奴婢、以及一身嫁衣的许二小姐。

月映还没有来。

抛绣球的时间,定在午时三刻。

时间缓缓的过去了,许家人已经恨不得攀上镜照牌楼去夺下那颗绣球,民众焦急不安,交头接耳,但另一个女主角——三千阁的月映却迟迟没有出现。

奇怪的是,在现场,几乎没有三千阁的人马。

对于自己阁里的十二金钗可能要出嫁一事,三千阁显得淡漠至极,完全没有动作,甚至找人来观看都没有。

等到心焦的民众不禁鼓噪起来,嚷著要暂停抛绣球——

“至少要等月姑娘来呀!”

但几乎胜券在握的许家人却分毫不退让,振振有词的表示——

“爻示决定午时三刻,就是午时三刻月姑娘没有来,那就是她弃权啦!”连这样激起民怨的话都出口了。

但许家人占著理,气愤的民众也不好说些什么。

众人心急如焚的等。

那滴漏落下最后的一颗抄,显示午时三刻已到,方少行该抛绣球了。

远远的,一个黑色的凛冽影子飞纵而来,他手里抱著一个人,几个起落就靠近了镜照牌楼,赶在午时三刻的瞬间,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抢绣球的空地上。

他怀里的女子,一身澄金衣裳。

“多谢苏少侠。”月映轻轻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