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是个好归宿。”息未稍微平静了些,闭上眼不再看她,“至于妳所说的那个侍卫,朕自会处置的,妳就死了心,去西凉吧。”他将眼前的折子合上,也无心再看了,转而起身,往养心殿侧室走去,“妳退下吧。”

“你要怎么处置他?”筠朵突然问。

“来人吶,把公主送出去。”息未未答,挥了挥手便消失了踪影。

筠朵突然觉得自己作了个愚蠢的决定,她的一时冲动非但没有帮到自己,反而害了花荣里。

自从和息未谈完后,花荣里所易容装扮的宫中侍卫便消失了,据说是被收了监,而不久后,筠朵又得到了一个消息,侍卫从狱中逃跑了。

正在摆弄陀螺的筠朵停了动作,看向那来传递消息的宫人,“逃了?”

“是。”宫人恭谨道。

“皇兄遣人去抓了?”筠朵又问。

“正在全国通缉。”宫人说。

筠朵的心咯噔的一跳,荣哥儿不会出事吧?她作这个决定时是太欠考虑了,只是一味的不想去西凉,但没想到会害了花荣里,如果他出事的话……

筠朵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慌,一时没握住陀螺,它在桌上打了转,便倒下了,她咬了咬唇,有些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唇。

然而就在筠朵心慌不已的同时,花荣里正被追兵追得狼狈至极,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越狱出来,因为在牢中被打得遍体鳞伤,所以身手迟钝了许多,几度被官兵围堵,搞得他是伤痕累累,差点就搭上了一条命。

最后他逃到了帝都城郊外的一处小村内,投奔了自己师父,青都会东夷分舵的掌门人,徐老头。

这个掌门人的名字一点都不掌门,他没名字,别人都叫他徐老头,听着更像是个修鞋的老头子,而他的为人,也跟个修鞋的老头差不多,抠门又古怪,若不是那是自己的恩师,花荣里还真不会和这样一个怪老头打交道。

可不得不说,自己能在东夷混得如鱼得水,能变换不同的身分去接近筠朵,也全是徐老头的功劳,他帮徐老头打理一个帮会,徐老头就为他提供所需。

当自己因为保护筠朵而遍体鳞伤时,他能投奔的,也只有徐老头家了,虽然当他满身是血的跑到徐老头那时,总会招来一顿臭骂。

“哦哟,你搞什么鬼?又弄成这幅鬼样子了!”

“师父……”花荣里捂着冒血的胳膊,低着头。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老子绝不当你的师父。”徐老头黑着脸,打开门让他进来,“老婆子,烧盆水来,小崽子又来舔伤口了。”他毫不温柔的扯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打量,摸清了他的伤势后,一指床,“自己脱光了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