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开口……

「昨晚的事……我们就当从没发生过吧。」颜凤稚鼓足勇气说。

阮佑山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晦暗下来,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件事由我而起,所以你不用觉得……觉得该对我负责任。」颜凤稚的脸有些发烧,但这件事却不得不说清楚。

「我昨晚确实是太疯了,但我也受到了惩罚,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我们可以扯平,同样也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昨晚的事,包括我们俩的,也包括……包括那个人的。」她实在不愿意提杜伟泽的名字。

「这就是你的态度?」阮佑山突然问。

「是啊。」颜凤稚有些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好。」阮佑山点了点头,垂着眼,「当……没发生过。」

「今天的课我不会上了,你知道的,我实在没心情,你先回去吧。」颜凤稚扯了扯唇,然后转身离去。

阮佑山独自站在狭长的道路上,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其实早该想到的,自己不过是颜凤稚用来报复杜伟泽的工具而已。

负责?自己也太会妄想了,堂堂西凉长公主,怎么会下嫁给自己?即便不是完璧,想娶她的人也是要排成长队的,他楞楞的站了很久,才动身离开。

翌日,颜凤稚便去向颜凤临拒绝了与杜伟泽的亲事,她没说出原因,也没抖出杜伟泽和乐巧的苟且之事,而是简单的向皇兄陈述了一下,这个人的品性十分恶劣,让他不仅不要重用,最好还贬谪一下。

至于乐巧,她随便找个了由头,便把她发落到慎刑司去了,但是这样息事宁人,绝对不是因为她大度,而是这种事要是真的被揭露出来,丢人的可是她!

杜伟泽可是她情窦初开之际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如此被人背叛,颜凤稚可是真的被伤了心,但她又什么都不爱说、不爱表现,平素还是喜欢笑喜欢闹,可当夜晚沉静下来的时候,就觉得心痛。

她的性格本来就古怪,能爆发出来的便都不是大事,反而像这种她宁愿息事宁人的事,对她影响更深。

其实比之于伤心,更多的是委屈,她任性要强惯了,从没尝过被人背叛的滋味,虽然阮佑山总是要忤逆她,可这会令她燃起折磨他的斗志,却不会伤心,唯有杜伟泽,给了她这样大的羞辱。

如此想着,颜凤稚又没了看书的心思,放下书本,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后问.「阮佑山,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一个宫女?」

这段日子,颜凤稚无数次的这样问阮佑山,他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便也就成了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不知道。」阮佑山也总是这样回答她。

他的心中是有气的,那夜发生的事,就这样不引起颜凤稚的重视吗?还是说杜伟泽带给她的伤害更大一些?以致于她现在根本不会己惮和自己在一起,还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个劲儿的问他,她自己哪里比不上一个宫女。

她这样问,阮佑山还更想问了,自己哪里比不上一个臃肿无能的书呆子!

这时候,阮佑山竟然更希望她因为羞耻而躲避自己,也好过这样被莫名其妙的漠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