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四皇子了,四皇子极爱各种名家字画,因此时常让人来请齐桁尔上府品监,一个商人家的儿子居然能进四皇子府第,还受到贵客般的礼遇,据说齐老爷得意了很久,逢人就炫耀。
若是齐桁尔还在,真想问问他是怎么监定的,金嬷嬷可以一眼看出官绣与民绣,那是因为用的丝线不同,但字画到底要怎么判别?一样的黑墨、一样的宣纸,想想,实在太难了啊……
沈嬷嬷笑说:“二奶奶也太好心了,丫头留着服侍便是。”
孟翠栩回过神,“这两个丫头是二爷的人,二爷又是我丈夫,我自然得替她们打算,否则只能等老的丫头也挺可怜的。”
沈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若大爷的通房如月肚子里怀的是男胎,二奶奶就能抱过来养,那就不会寂寞了。”
“那如月岂不可怜。”她虽然自己生不出孩子,但也不想抢人孩子。
金嬷嬷跟她说过那老宫妃的故事,她觉得那样也很好,老宫妃能靠着画画弹琴活到七十岁还一头乌丝,可见没丈夫就没烦恼,她也想那样,她的双面绣到现在还绣不好,岁月悠长,她可以慢慢练习。
十月节后老太太大寿,齐家热闹地办了五十桌,孟翠栩第一次以二奶奶的身分见齐家的旁支,虽然收到不少见面礼,但出去的荷包更多,来不及心痛,便听到婆婆身边的赵嬷嬷说:“田家姑爷、大姑奶奶带着两位表少爷来了”。
姑嫂第一次见面,齐臻儿立刻牵起孟翠栩的手,寒暄了一番。她刚从母亲那边听说了,知道这个弟妹并不埋怨,新婚后便日日抄经,又给桁尔那两个通房做了不错的安排,因此对她很有好感,也不管孟翠栩推辞,自顾拔下手上的金臂环便套了上去,还约她小雪时一起去昭然寺上香。
十月天气凉爽,在花园中摆宴,主客都舒服,山珍海味一盘一盘端上来,老太太吃得眉开眼笑,只有在中饭撤下时问起“怎么没看到桁尔啊”,齐太太打起精神回话“桁尔喝太多先去睡了”,老太太哦的一声,继续吃水果。
这个家宴上孟翠栩见了不少亲戚,人人看她这年轻寡妇不是眼带同情,就是嘴有讪笑,但她不是很在意,金嬷嬷说日子是自己过的,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寿宴,孟翠栩晚上把收到的礼物跟送出去的荷包算了一下,还亏了五十多两,连带婚宴隔日赏给霞蔚院下人的银两,才进门两个月,一千两中就去了一百两,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于是找了一日尽孝后,孟翠栩到怡然园跟齐老爷夫妇说起想去外面办置铺子,齐老爷想了想,没讲可以,也没讲不行,只说要再想一下,就没有然后了。
孟翠栩知道自己的身分,心里着急但也不敢催,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