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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了,天色转暗。

正想回去,从公园通往马路的出入口走进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手牵著手,一路有说有笑,姿态亲密。

他对年轻男子有印象,六月的时候,央樨在补习班的洗手间因为打蟑螂扭到脚,那天晚上,就是他来接她回去,也因为她脚痛无法踩油门与煞车,连续好几天都是由他接送上下班。

女生虽然戴著渔夫帽,但是,那露出的半张脸已经足以让楼辔刚认出她是谁,是那个昨天在他家门口反覆说著喜欢他的沈央樨。

两人经过他面前,四目交投的瞬间,央樨却像不认识他似的,视线直接穿越他,落在美丽街尾。

远远的,还可以听到他们玩闹的声音。

「袁希珩,你背我啦,这双鞋子好小喔,我的脚快痛死了。」

「谁叫你爱漂亮。」

「不是我爱漂亮,这根本不是我的鞋子啊,小上半号呢。」

就这样,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走了。

看著那个叫袁希珩的人背著央樨的背影,楼辔刚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居然会去相信一个从开始对他就不是出於真心的人……第十章对一般人来说,进入十月的菁英补习班跟过去几个月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於唯二知道内情的人,要他们置身在无法跟人讨论的诡谲氛围中,可是相当痛苦的。

央樨是既生气又心冷,她解释,他不听,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这几天只要想起楼辔刚那轻蔑的眼神,指责她随便的语气,她就觉得自己好笨--她不后悔自己喜欢上他,但后悔那天晚上的意乱情迷,才让他因此看轻她。

两情相悦时,那会是甜蜜的回忆,一旦出现裂痕,立刻变成最强烈的攻击靶,很伤人、很不留情。

面对他的口不择言,她没有反驳的立足点。

因为他们的交往顺序的确跟别人颠倒,尤其,他听到了她与黄心莹在化妆间的对话,无论听了多少,她的爱对他来说,都不再值得一哂。

经过几天的调适,央樨已经好了一些,至少在表面上没事。

一样准时上课,交考卷,改考卷、编辑讲义,替学生解答问题。哭哭啼啼不是她的风格,从以前开始就不是。

深吸一口气,她拿了杯子前往茶水间,依然带著喜欢的玫瑰茶叶。

小小的茶水间里,有著淡淡的玫瑰香。

这个时间她没课,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会。

有人推门而入,她抬头一看,是黄心莹。自从那天过后,心莹就一直很歉疚的样子,她觉得都是自己话多才会惹出这些事,但她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你没事吧?」

央樨撑起一抹笑,做了一个「你看我像有事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