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石谦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彻底的打击几乎崩溃瓦解了他的乐观与自信。
汪巧宁看着他,不知道该为自己难过,还是为他伤心,她只能握住他的手,任由他紧紧抓牢自己。
医生这时开口,“我让你们……独处一下,我会再去跟几个有关部门的医生开会,商量出各种可能的办法。”
医生转过身,准备离开病房,将空间与时间交给这对男女。
季石谦还坐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
医生叹口气说:“你们都先不要急,我会找几个医生帮你们商量出办法,只是……这注定要做个选择,我相信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男一女在病房内,他们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不论是安慰、是失望、是生气,还是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融化进这种折磨人的沉默中。
***
一整个早上、中午,到了傍晚,季石谦都是一言不发,他安安静静的照顾汪巧宁,喂她吃东西,喝水。
老实说,这样的他,让她害怕。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乍听得到肝癌,汪巧宁并没有太多害怕,或许有一瞬间的恐惧,但随即消散,因为她立即想到他。
他该怎么办?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撑得过去吗?老实说,这些问题在她看来,远远比她健康与否还要重要。
六点多吃过晚饭,季石谦要汪巧宁先睡一下,她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难以成眠。
努力让自己睡着,却不过一个多小时就醒过来。八点钟,石谦还坐在病床旁,一整天他异常少言,让她好害怕。“石谦……”
“觉得累吗?”
还是一径温柔,但是她却感觉到那一丝不寻常,下意识摸摸肚子,汪巧宁摇摇头。
“那我们来谈一谈。”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的手去碰自己的腹部,那隆起的腹部曾经是这两个多年不识家庭滋味的成年人最美的希望,却在一瞬间、一转眼,成为一种累赘、一种负担。
“谈……谈什么?”
季石谦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不舍,却也充满坚定。他想了一整天,从早上听到消息想到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
是!确实很痛苦,他确实内心充满不舍,但是他说过,她是他唯一且永远的选择,即便是跟孩子相比……“巧宁,生病了,就是要治疗对不对?”
汪巧宁点点头,季石谦继续说:“我曾经说过,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让你在往后的人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幸福,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