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告承认在发生性行為时,有『拿刀割人』的事实,而被害人不会因此提起告诉是吗?」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认為这只是未婚夫妻间的性行為,就算因此受伤,也算是加工自伤,法律根本无权置喙,不然我方提议,请传唤汪映君小姐前来对质,我方相信汪小姐会亲口告诉审判长她的决定。」
「审判长,检方坚决反对让被害人前来对质;被害人身心俱创,现在正受到检方与警方严密保护,如果再让她前来接受对质,会受到二度伤害。」严士扬有点著急了,害怕沉佩璿会准。
当然,他那副急於要保护汪映君的样子,沉佩璿全都看在眼裡。
「审判长,检方一再迴避问题,单凭表象就将我的当事人起诉,造成我的当事人名誉受到极大损害,我方要求应该传唤汪映君小姐前来对质,况且就连性侵害犯罪防制法都没有禁止出庭对质,请审判长准许我方的要求。」
「千万不可以!审判长……」
「好了!我都听到了。」沉佩璿看著卷宗,与身旁的法官交换意见,她看著严士扬,「被害人目前的状况可以清醒的与人交谈吗?」
「是可以,可是……」
没听他的话,「被害人目前还在接受药物治疗吗?」
「已经不用了。」
沉佩璿决定了,「好!那就让被害人过来接受对质。」
「审判长!」严士扬站了起来,语气裡满是焦急。
他真不敢相信,小璿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做出这麼残忍的决定?
「我知道你的疑虑,法院这边会做好万全準备,一定会保护被害人。我会吩咐院方找安全的法庭,将被害人与被告完全隔开;你放心,被告和被害人绝对无法见面,如果你不放心,我准许检方亲自参与法庭安全隔离设施的设置,直到检方满意我们再开庭。」
严士扬听著沉佩璿一字一句清楚的保证,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自己该说什麼,还能说什麼。
或许下意识他还是相信她,相信她比他更周全、更聪明,更能够衡平行事。
「那就这样决定了,下一次开庭的日期等法院通知。现在,退庭。」她站起身,抱起卷宗离开法庭,其他法官也跟进离去。
严士扬坐在检察官席的位置上看著她离去,心裡嘆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懂她,懂得她的坚持、知道她的理想,更知道她是个什麼样的人;可是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不懂她,不懂她為何要这样做,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沉佩璿吩咐在法院裡找一个地点开庭,严士扬為了确保汪映君不会受到伤害,亲自带人将法庭佈置一番。
这个法庭本来就是供有祕密证人的案保进行审判用──在这类案件中,证人通常不能露面,以免被被告发现。
证人虽然出庭,但待在法庭后方的小房间裡,证人看得到法庭,小房间与法院隔了一道墙,墙上只有一片小玻璃。
透过玻璃,祕密证人看得到法庭,但法庭上的任何人都看不到证人;证人说话透过特製麦克风,声音会变音,也分辨不出来。
但是严士扬还是担心──因為小君不是什麼祕密证人,唐荣认得她,就算躲起来,用变声麦克风说话,唐荣还是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