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棚里的情况立即惹恼了房俊丽,她冷冷的瞪着寄芙,目光十分阴沉地嘲讽道:「你为什么又来?不会仗着小聪明,医好了几个人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吧?」
她自然不是天天如此早来,是她早在隔离棚里埋了眼线,收买了一名小医徒石育,昨儿夜半有几个小医徒帮着寄芙溜进隔离棚,石育早向她通风报信了,她才特意起了个大早,召集大夫们过来,要寄芙给个说法。
「寄芙不敢托大,绝不敢自称神医,实在是焦急病人的情况……」寄芙急着解释。
原本病人均有起色,但现在一一诊脉之后,她发现所有人的病症都更严重了,她跟这些人朝夕看照下已经有了感情,他们的眼神那么绝望,一直求她救他们,一直说他们不想死,她真的丢不开他们啊!
房俊丽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凭什么焦急病人如何?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几日她的丫鬟桑叶、薄荷在行辕里打探,得知显亲王对待寄芙这丫鬟很不一般,再深入细查,才知寄芙竟是解了绝命鸩、救了显亲王一命之人。
半年前,一位深居在江北灵隐寺的老太妃得了恶疾,皇太后特命她走一趟江北医治老太妃,一治便是四个月,治好了老太妃之后,她便一路游历要回京城,才刚出了江北,便接到了圣旨,要她再往江北来助钦差一臂之力,研制时疫药方。
因此,她长达半年之久未在京城,虽然知道显亲王摔马后卧床不起,病得甚重,皇上和太后都很忧心,但不知他是中了大秦才有的极恶之毒绝命鸠,也不知解了毒的人是王府丫鬟,更不知就是眼前这个寄芙。
在她看来,寄芙能解绝命鸩不过误打误撞,纯粹运气好罢了,不过是显亲王府的一个小小丫鬟,居然对她指手划脚,教她堂堂的奉旨太医怎么做,真真是食无三日青菜,就要上西天,今日不敲打敲打她,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主了。
「房大人,」寄芙低声下气地道:「寄芙知道身分低微,不配插手时疫之事,只是看在这些病人痛苦难当的分上,可否让病人们先服我制的药,他们都命在旦夕,此刻再不服药,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房俊丽越听越窝火。「你这是在寒碜谁?你的意思是,你做出来的药能救他们,我的不能吗?」
寄芙吓了一跳,立即低声道歉,「不是的,寄芙绝不敢这么说大人,大人的医术自然是无庸置疑,是因为大人的方子还未研制出来,所以我才想……才想让病人先服我制的药,多少有些帮助。」
房俊丽极为不满的哼道:「你就这么想抢这份功劳?」
寄芙一愣,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功劳,她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活下来,和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蓦然间,房俊丽一把拽住了她。「好!既然你认为这里还是你作主,那么走!咱们见王爷去,让王爷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