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嬷嬷跑一趟了。」杜福兮笑意盈盈,看似一派的天真无邪。
「哪里的话,大姑娘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
见她急着要走,杜福兮忽地不紧不慢地说道︰「嬷嬷,要双面绣哦!」
曾嬷嬷正要跨出门坎的脚踉跄了一下。天!一个双面绣的荷包少说也要绣上两天,那三十个是要绣上两个月啊!两个姑娘哪里会肯?
罢了,找人代绣也是一样的。
她已经出了厅,就听见杜福兮慢悠悠地在屋里说︰「阿芷啊,这荷包换个人针法就不一样,得要同一人绣的才显体面,兰阳王府又是规矩大的,这体面一定要做足了才行,咱们相府才不会叫人笑话。」
曾嬷嬷心里咯了一下,更是急匆匆的走了。
曾嬷嬷一走,阿芷便吁了口气,她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杜福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要给她解渴。「说吧!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断不可能你去时已经惩过银花了。」
阿芷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完,过去她家主子最恨她们自家院子里的下人也瞧不起她,主仆分际守得厉害,就是个只在心里要强的主,但什么也不敢做,但在庵里时她就察觉到了,主子如今才不在意什么主仆礼节,她也就随意了。
「奴婢一到夫人院里,曾嬷嬷就客气的迎上来,奴婢问了大姑娘要奴婢问的事,她脸色一变,招来个小丫鬟带奴婢去吃茶,自己便风风火火的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便闹腾起来,奴婢跟着去瞧,就见银花被两个婆子绑了来,夫人脸色沉沉的站在院中,银花被扒去衣服押在长凳上,两个行刑的婆子抡起板子往她身上打,她嘴里也没塞布巾,一直凄厉的惨叫,没多久身上便血肉模糊了,奴婢看得心惊胆跳,竟足足打了二十大板才停手,银花早已奄奄一息昏了过去,夫人则命曾嬷嬷找人牙子来卖了银花跟她家人。」
杜福兮也很是惊诧,虽然不喜欢那奴大欺主的银花,但她罪不至此,韩氏果然狠心,为了讨好她做得真是绝,毫不顾念主仆一场,这也代表她与兰阳王府的亲事誓在必行,银花这顿板子吃下来,没要了她的性命是她命大。
她缓缓把茶杯搁回桌上,收敛笑意,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阿芷,你要有心头准备,他们这般讨好我,代表世子只剩一口气,我恐怕真要做孀妇了。」
阿芷心里一惊,拿着茶杯的手不禁微微发颤。「为何……为何是奴婢要做心头准备?」难道是大姑娘成了孀妇,她们在王府就无立足之地吗?或是她们这些下人会被王府卖掉?
杜福兮噗哧一笑,「因为你比我怕我成为孀妇啊!打从知道我的亲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
阿芷皱着脸叹息,「大姑娘!」原来是寻她开心,她的心适才当真提到嗓子眼口,大姑娘现在是越发会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