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单家这门亲事可成啦!」

「你还真是热中哩。」

「那是因为我了解阿姊。」这番保证他说得掏心掏肺。「我不会让她嫁错人的。」

他爱钱,也爱唯一且单纯的阿姊;虽然曾听阿姊数落过单家少爷的暴戾成性,也曾亲眼目睹单家三少爷气鼓鼓的拿阿姊当布袋摆晃,可是,他却是站在他那一边。

不为别的,只因为温吞的阿姊冒著烈阳去拈花惹草时,会惨遭单奕风修理,若非心中牵 挂阿姊;心疼阿姊,单家少爷没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吧?

阿姊嫁给单奕风,绝对比嫁给蓝幼爵来得强,这与他们身後的庞大家业无关,只因为呀,他欣赏单奕风的够飙悍、够有种!

父子俩交头接耳,讨论渐告尾声。

这边,王媒婆已将搬进屋里的礼箱全都打点妥当,神情既羡且妒的先一步替他们将箱盖打开,咋咋舌,目光简直离不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单家出手真不是普通的大方,有些珠宝一瞧就是价值连城。

「危大爷?」

「这……」讨论半天,危庆仁还是犹豫不决。

毕竟,家里穷虽穷,他长期不事生产,但他还不致灭绝天良到贩卖女儿的终身来养老。

看出老爹的迟疑,危矶站得挺直,再一次拍胸脯保证,「阿姊那边我负责。」

···················

就这么简单,她,被卖掉了!

向晚时分,身心俱疲的危薇回到家,乍闻此讯时,怔吓了好半晌,杵在当下,魂儿唤都唤不回来。

阿爹将她许了人了,之前连问都没询问过她的意见?

一股涩然的心酸狂猛袭上鼻管,她很努力的控制椎心刺痛,却发觉好难好难。

他怎么可以……

「你,你去问阿弟。」

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眸转向窗外,那儿,危矶正勤快地将破车上的花花草草搬进柴房,泛白的唇瓣微张,她吸吸气,泪珠堪堪的湿濡了翘卷的眼睫毛。

「阿弟?」

「对,阿弟碍…」大著舌头,再度喝得醉醺醺的危庆仁尽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有怨有仇,你们姊弟俩去解决,别来吵我!

危薇本就没奢望他能清醒的听她说,叫她伤心、令她难以置信的是阿弟的窝里反。

握著两个小粉拳,她冲到窗边,哽咽扬声。

「阿弟!」

极少听见温婉的阿姊扬起嗓门唤自己,危矶讶异的朝她望来,察觉不对,便快步走进屋里。

「怎么了?」

「这些是怎么回事?」心绪紊乱的她胡乱将手挥向靠墙放妥的礼箱。「你也在场?」

危矶恍然大悟。

「我是呀。」

「是……他、就是他……我说呀……不好会生气啦……可是他呀……保证……」

断断续续的醉言不甚清晰,中间或杂著几声酒嗝,却也让心神俱伤的危薇将事件真相还原了七八成。

这事发生时,他们父子俩均在场,阿爹持反对意见,而阿弟举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