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忠霖夫妇果然一大早就赶到监视门口等着探访了,即使见着小女儿完好如初的面容,他们仍是一脸忧心忡忡,担心在与外界隔离的狱中,没了他们为她遮风挡雨,小女儿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被人欺负?
“袂袂,你……还好吧?”泪意盈盈,徐佳洁哽咽着问。才几天的光景,搁在胸口疼爱呵护的宝贝女儿,怎么看起来那么悴、萧索?
人家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死在她这个杀人凶手的手里……虹袂的心沉如一座死水,无波无澜清寂的心境开始慢慢接受即将展现在眼前的牢狱之路。
没有怨、没有恨,更没有不满,怎么怨?怎能怪?向谁不满?这些全都不是他们所能操控的呀,为了她的事,疼爱她的家人都已经尽了力了,可是,她暂时却无法面对他们。
虽然事情的发生不是她所愿,但这是多么丢脸的事,尤其爸爸妈妈那么疼她,她却做出这种事情伤他们的心,她无法面对他们的关爱与无法让她安然脱身的歉然,她更愧疚了,该抱歉的是她,不是他们。
漫不经心的眼角接收到领她进来的女人落的手势,她沉静的身子停在桌畔,全身散着浅浅的落寞,垂着脸,没四下张望。
稍早,在车子驶入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迅速的蜷缩进胸口最深处,不敢恣意松散,也不肯再任由不必要的好奇心作祟害死自己,毕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两年,是她心所祈盼的,只是和那男人的对话有如晴天霹雳——
“啊?”迟疑了一秒,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的男人,忽地抬眼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薄家的人?”
什么叫做她不是薄家的人?冷寂蓦敛,纠起眉眼,虹袂满心疑惑地瞪着他,静静地等着他说完疑问,她知道,他的话才说了一半。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与桌上的资料来回移视,几秒过了,他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恍若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不是薄家的人。”不是问句,她机敏地将问题直接套上答案的口吻,依男人的回应揣测,若她不从反面吊他的话,他绝不会再透露半点线索。
“你知道你亲生父母的名字吗?”
亲生父母?她的?她的亲生父母……什么意思?她的亲生父母不就是登记在她证件上头的那两人吗?这男人在胡说些什么?虹袂一脸的不解。
“你不知道?”轻咳一声,他不肯再说,旋即将话题转走。
但可疑心的种子已经播向她的胸口。
拉回自己的思绪,虹袂淡淡地开口,“嗯。”
“有没有受委屈?”轻咳半天,薄忠霖口吻里的稳定性也不怎么高。
摇摇头,虹袂想说些什么安抚他们的忧虑,唇瓣半张,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询问的话有一大卡车那么多,却全都在刹那间卡在喉咙里,兴能睁大漾着水气的星眸定定且不舍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