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漠不然。

屋外,白雪厚厚的铺满屋顶,密密实实的透露出酷寒的冬意。

偌大的书房里,火炉熊熊燃烧着碳火,不时响起啪一声,烫暖了每一个阴沉的角落。

俯首在满桌的公文里,齐漠偶尔会不经心的抚了抚里着厚棉布的腿;这县太爷倒挺狗腿的,怕他痛、怕他扯裂伤口,嘱人钉了个较矮的木椅让他搁腿。他可以不理会他的马屁,但不会笨到有福不知享。

“啧,何苦来哉呀。”他轻叹。“有福就该尽情享受,何必虐待自己。”

在一旁抄写公文的逐庸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抬头讶然望向他。

“少爷?”

“没你的事,少开口。”啜了口温热的茶水,齐漠不满的轻颦眉峰,视线始终不离摊开的公文。“我说你了吗?”

“呃。”他干笑着。“少爷是没提到逐庸的名字。”

“那就闭嘴。”

“是!”

逗弄完反应老慢人家半拍的逐庸,穷极无聊的齐漠没兴趣与他多聊几句。

奉命代天巡狩,他还有许多地方未视察,他没太多的时间养伤。

至于那天晚上的一群人,只要让他逮到,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胆敢突袭他?

哼,活腻了他们!

突然,窗外有人扬高嗓子伴嘴。

“为什么我不能找他谈?”犹带稚嫩的嗓音有着不小的火气。“他谁呀他?哼。”

“仲儿!”

“爹,你好狠的心呐。”

“胡闹,怎可如此跟爹讲话。”恶着脸,先训诫儿子,再好言好语的道:“仲儿,是那丫头的疏忽……”

“什么叫疏忽?阿舒又不是故意的。”声音忽远忽近,叫人拿捏不住方位。“她是一心要救人。”

“你……我的儿呀,你轻点声行吗?”

“我为何要?”像是故意与其作对,音量陡然拉拔。“爹呀,你让我当面找他理论。”

“放肆,你凭什么找人家理论?就说了是阿舒自己的疏忽,怎能怨到人家身上去?”

谁在犯疏忽呀?

分了神,齐漠下意识地竖耳倾听。

逐庸早就不自觉的停了笔,悄悄聆听。

较沙哑的嗓音明显居于下风,温言婉语的哄着对方,这声音……齐漠认出是县太爷的,而那拼了命拔高音量的天真嗓音,十之八九,是县太爷那个尊贵公子。

父与子,一个是摆明了苦苦哀求,另一个不由分说的暴跳如雷,怎么回事呀?

齐漠不是好奇,他只觉得他们吵死人了,打算叫逐庸露脸赶人。

“可是,她伤到了人是事实。”

“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