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当她回到房里后,虽然是立即的冲到床上的被堆里窝着,但下意识里却是拉长了耳朵倾听。
涂祐瑄听到几乎就在自己关上房门的同时,鹰仔回来了,听着他将车开进车库,听着他开了大门,听着客厅传来两个男人交谈了好一会儿,听着有脚步声沉缓的接近她的房门,听着有人轻轻的扭开她房门的喇叭锁……
不假思索的将眼睛闭起,涂祐瑄浑身的肌肉骞地紧绷起来。
是谁?
自过了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起,当她留宿在这里的时候,不管是皓子表哥或是鹰仔,他们从来不会没敲门就闯进来。因为,自她明白男女有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曾经为了不敲门就闯进来这件事,受过几次惨痛的教训。
其中最惨烈的一次,是被她在门顶上用细线架着的半截砖块给砸个正着;人家放的是一桶水,而她放的是裹了好几层棉布的砖块。
那一次,可怜的鹰仔脑袋上凸起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听到鹰仔咳声叹气、鬼哭神嚎了一整晚,她的心里的确是有些同情,但是,她没有半点愧疚,谁教他们进房间都不先敲门,万一这么一不小心的,刚好碰上了她在换小裤裤怎么办?
她又不准备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被他们给看走了,那自己不是亏大了!
而从那一次后,他们就已经是能避则避,尤其是在夜晚她入眠后,更不太可能会跑来骚扰她。
但是此刻,房门无声无息的被开敞,并透着外头客厅的灯光,有人走了进来。
排除了任何可能后……涂祐瑄低抽了一口气,那,这表示进来的是……海鸣!!
老天,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愈来愈近……他……他要做什么?
“瑄!”
床垫有些细微的震动,有个热量接近她的脸庞,一声轻喟淡淡的逸进了她倏然敏锐的耳朵里。
他的脸,就贴在她的耳边?涂祐瑄的肌肤霎时敏感了起来,而且,她可以深切的感觉到他的气息、由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他的人贴得她……好近、好近。
涂祐瑄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暖暖热热的呼气声吹过她的发际,轻拂着披散在枕上的发丝。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涂祐瑄就像是日本忍者般,努力的抑住了急喘不休的心跳,忍住想开口以打破沉寂的冲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一动也不动的继续躺着,就像个失去了生命迹象的洋娃娃。
可是她的心绪又紧张,却又有着茫然的不知所措,海鸣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在她提心吊胆的数着滴滴答答溜过的一分一秒时,他却像是突然失了踪影似的,连原先充塞在她周遭那股暖热的呼气声响也完全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