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她以为脸颊上的湿痕是浪花溅上来的。

“天啊!水好冷!”罗纬冷得全身骨头咯咯作响。

“你这白痴,天气那么冷,海水当然冷。”安筱筱轻斥,但眼中透着温柔。

“你哭了!”罗纬的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潭,紧紧盯着她的脸。

“不是泪水,是海水。”安筱筱不高兴地纠正。

“是吗?”罗纬出其不意地以指尖划过她脸颊上的湿痕。

“你干什么?”看他将指尖往嘴里送,安筱筱神经紧绷了起来。

“甜的。”罗纬的声音兴奋而沙哑。

“你有神经病!”安筱筱以生气的口吻掩饰心中的慌乱。

这个吻泪的动作,虽和过去不完全相同,但仍深深触动她的心弦。

她无法不拿他和任竞远做比较,他是傻气的小男人,任竞远是霸气的大男人,不过不可否认地,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热情,当初就是这股热融化了她对世事的冰冷,如今这股热会带给她什么样的冲击?

这次她会像上次爱上老大那般爱上他吗?

当这个问题浮现她脑海时,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任何男人存有幻想,这五年来她确实连想都没想过,但现在她居然被一个叫罗纬的陌生小男人捣乱心湖……她的心隐隐作痛,暗地斥责大脑不该胡思乱想。

他永远都不能成为老大,在她心中能让她居次的男人只有任竞远。

不但老大无法取代,就连东方建纶也是无人能将他从她心中连根拔起。

她之所以会如此失常……她想,可能是因为跳海和吻泪这两件事,勾起她的旧伤痛,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心湖不再起涟漪。

“哈啾!”罗纬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又吹皱她的心湖。

“你需要立刻把湿衣服换掉,否则你会得肺炎。”安筱筱忍不住又关心的说。

“换掉湿衣服,我穿什么?”罗纬一脸讪讪。

“我车上有干衣服,如果你不想生病,只好委屈你穿女装了。”安筱筱道。

“听你的。”泡了水的牛仔裤使罗纬像拖子百斤的重担走路缓慢。

“你住哪里?”安筱筱很想扶他走,但她不想跟他太亲近。

“我住台北,不过我是来我朋友的小木屋度假钓鱼。”罗纬一五一十。

“你现在不方便骑摩托车,我开车送你去小木屋。”安筱筱建议。

“你真好心,谢谢你。”罗纬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

“不客气。”安筱筱尽量让语调显得冷淡,不想让他有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