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相信只要卜古一成年,可敦必定会立卜古为新可汗,到时候再跟叶护算这些陈年旧帐也不迟。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装傻,让叶护看不出他们姊弟对他不满。

“小不忍,则乱大谋。”爱藤里违心地说。

“蒙古人的奸细无孔不入,叶护担心你的安危,才不让你们母子相见,你要体谅他的苦心。”

“叶护那么怕蒙古人,他根本不适合当治安官。”卜古嗤鼻道。

“这一年国泰民安,叶护算做得不错。”爱藤里的手臂泛起疙瘩。

“胡说,最近偷羊贼猖狂,叶护应该引咎辞官。”卜古人小鬼大地说。

“你怎么知道偷羊贼一事?”爱藤里惊讶地杏眼圆睁。

“我听到的,”卜古补充。“而且我还知道是蒙古人所为。”

爱藤里粗声威胁道:“你下次再偷听大人讲话,我就扭掉你的耳朵。”

“我关心国家大事有什么不对?”卜古扬起稚嫩的脸,眼神却是理直气壮。

“国家大事非儿戏,不是你这种年纪该懂的。”爱藤里指出。

“我若不从小学习治国之道,将来怎么做个好可汗?”卜古反驳道。

爱藤里咋舌,卜古比她想象得还要聪明。

不过,这绝不能让叶护知道,她一直怀疑 叶护的忠诚度;可是这一年以来,叶护按兵不动的原因,让她百思不解,是因为不把他 们姊弟放在眼里,还是另有隐情呢?

走下床,爱藤里轻轻地拍了拍卜古日渐结实的肩膀,安抚道:“再过两、三年,你长得比我高,我一定会带你回汗牙帐,让你登基为可汗。” 卜古打抱不平地问:“阿姊,你难道不气叶护不让你当可汗?” “

我在乎的是国家安定,不是王位。”爱藤里不愿说出是可敦的意思。

“我觉得叶护有野心,才会把我们姊弟放逐到原野。”

“若他真有,他大可趁现在夺权篡位。” 卜古斩钉截铁地说:“我想他一定是顾忌朝中大臣。”

“别想那么多,我们去玩蹴踘。”爱藤里巧妙地转移话题。

“玩那个没意思,我们去射野鼠。”卜古一心只想要早日成为强壮的男人。

“好,只要能走出去,做什么都好。”爱藤里拿着弓箭走出毡帐。

跟家丁说明是要陪卜古练箭,卜古每天都要射一千枝箭,这是他日后成为可汗必备的条件,家丁不便拦阻,只好陪着他们一起去,一行人骑马,爱藤里驾着高车,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蓊郁的白杨林。

这时,丁其斯汗和扎赤合也来到白杨林,当然,他们已将金发姑娘所在的毡帐方圆百里仔细搜查过,并未发现军队的踪迹,两人都以为原先的判断是错的,金发姑娘的亲人并不是新可汗的随扈,只是普通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