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前辈放心,在来青龙寨之前,我动了点手脚,沐公子暂无生命忧虑。”侬智高 将银针小心翼翼取出,柔声说:“前辈,让我为你针灸,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可以赶 回黔国公府,阻止悲剧发生。”

苏左贤点点头,龙无名赶紧将外公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怵目惊心地看著外公焦黑的 背上横亘著隆起的红痕,宛若一座火烧出的缩影,震愕地问:“外公你的后背是怎么回 事?”

“每到她母亲的忌日,她就会来墓里用尽各种方法惩罚我。”

“我非杀了这大逆不道的九尾白狐不可!”

苏左贤垂低头,胸口有一种撕裂的痛苦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手心手背都是肉 。侬智高很能体会老人家的感受,但他也说不出话,他不能劝无名念在本是同根生的分 上,网开一面;因为九尾白狐真的该死,就算无名不是替她父母报仇,也要为那二百余 条人命讨个公道……

回到昆明,大老远就看到城垣上悬挂白幡,一辆辆轿马疾奔进城,沿路白衣如云, 人人神色凄惶,问了一名赶去吊丧的路人,才知黔国公归天,两人赶紧将伤心欲绝的老 人家暂时安置在城郊的猎户家里,然后再进昆明城。

守门的家将看到侬智高和龙无名,并没有立即通报沐剑英,反而是叫他们排在一般 百姓吊唁的队伍中,按照顺序,鱼贯进入大堂,瞻仰完黔国公的遗容之后,就把他们赶 出黔国公府。

这些家将如此恶劣的态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九尾白狐授意。侬智高挽著火冒三 丈的龙无名,将她拉到街旁的饭馆,因为是丧期,酒楼饭馆一律不准杀生,只供素面, 两人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一边吃面一边观察。

沐剑英怎么会让九尾白狐掌管黔国公府?侬智高满腹疑云,是伤心过度?还是他也 出了事?侬智高眼皮一阵乱跳,不祥的兆头使他毫无胃口。这时饭馆里同时走进一位身 穿儒服的大夫和一位穿著苗服的巫医,就坐在他们的隔壁桌。

“我看沐公子离去日不远了。”巫医说。

“我行医四十年还没看过这种怪病:”大夫按著说道。

“老哥哥,依你行医多年的经验,是否看出病因为何?”

“不像中蛊,也不像中毒,连病因都看不出来,我看我该退休了。”

“这么说,只有一种解释——中邪。”

“听说连道士都来过,不过沐公子的痛照样没起色。”

“所有的可能都不可能,那就是天意,天要亡黔国公一族哪!”

“轻声点,若让人听见要杀头的。”

“老哥哥你有所不知,咱们苗人这儿盛传‘红发罗刹兴,黔国公灭’一说。”

“我听过,黔国公就是为了破除红发罗刹之说,才会死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