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绿珠,朱影青关上房门,将茶盘放在桌上,她选择坐在椅上,并叫他过来喝茶。刚才绿珠的眼神彷佛给她一记当头棒喝,似乎在责怪她不该对蛮夷那幺好,虽然迷楼是个妓院,不过来秦淮河的寻芳客多是风流文人,谈的多是国仇家恨。
她曾是大明公主,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恨这群侵略者才对,但她不恨,她的心里只有他,只有爱,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如此?如果是,她才愿意以身相许。
“妳,各方面都越来越成熟了。”他不情愿地起身。
“我知道我现在很世故。”她双眉深锁,宁愿自已仍是不知愁滋味的公主。
他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妳不适合皱眉,我喜欢看你笑。”
“你打算在迷楼待多久?”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吃完午饭就走。”他啜了口茶,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她不暇思索地间:“什幺事让你急着走?”
“嗯……”他若有所思地抿着唇线。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想他非走不可的理由,应该事关重大。
“妳别误会,我是在想该怎幺讲,才能把枯燥无味的军务讲得生动一点。”
“既然是军务,我就不听了,免得我嘴巴不紧,泄漏机密。”
“也不是什幺重大机密,我要赶去福州平乱。”
“谁那幺大胆,敢在福州惹你生气?”
“前朝余孽,自称是朱元璋的第九世孙。”
她鼓起勇气间:“这一年,你抓到几个前朝余孽?”
“六个前朝太子。”他的神情充满骄傲和得意。
“你真厉害,立了大功。”她彷佛被雷殛般肩膀微微痉挛。
“是他们太笨,居然在屁股上留下把柄。”他只顾着哈哈大笑。
这真是个不堪的话题,虽然她很想知道是哪六个太子?有没有慈熠?但她知道问下去只会带来麻烦,她不想继续探究下去,她自私而胆小,一颗心在爱情和亲情中煎熬,很痛苦。
她强颜欢笑地问:“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当然,我舍不得走,但我不得不走。”
“那你就留下来,我会叫姑娘们唱歌跳舞,安排盛大的飨宴。”
“如果我真能留下来,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我不会唱歌跳舞,只会说话,一点乐趣也没有。”
他移身坐到她旁边。“我只要看着妳,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