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好高兴,你不但是婊子,还是骗子。”
“我发誓,如果我有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床,我出门会被车撞死。”
“就算你在神前斩鸡头,我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未婚妻?”
“那要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跟那么多男人上床?”
“我没有,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
虽然妈妈在世时,交代过她没结婚前不能去看妇产科,免得医生不小心把宝贵的处女膜弄破,以后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但拉着未婚夫一起去见证,这个方法应该可行,不但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得到他的信任。虽然在洞房花烛夜时可能会有遗憾,但谁教他不相信她是他自己把权利让给医生的。
不过,他不这么想。“令尊一定早就做好防范措施。”
“关他什么事?”她的头仿佛变得像地球一样大,摸不着边。
“别装了,令尊的声誉跟你一样恶名昭彰,你是荡妇,他是奸商。”
“他做了什么让你瞧不起的事?”她的心像吸收了阴沟水的海绵般沉重。
“众所皆知,他用辐射钢筋盖房子害人。”他直言不讳。
“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应该在牢里。”她不是辩护,而是求证。
他残忍的冷笑。“他把责任都推给畏罪自杀的工地主任,死无对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争气的泪水使她视线模糊,有这样的爸爸和姐姐让她感到无比羞愧。恨意像一张网子似的罩住她,她恨所有的人,包括他,也包括她自己,但她无法恨妈妈……
没心没肝没小肠没大肠没屁眼的风鹤立!
哪个男人会任由自己的未婚妻撒泪冲出去,而不追出来的?
其实,他不来追她是对的,她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永远都不可能是。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走进这趟浑水。过去她的世界虽然单调贫乏,但是平静,即使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都没有此刻来得悲伤,她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从胸腔里掏出来,痛得她大哭特哭。
不玩了,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停止泪水,将衣领翻起来,她的心比今晚的寒风更冷;趔趄地走向公车站牌,打算搭公车上阳明山拿回骨灰坛,晚上再随便找间便宜的旅馆睡,明天一早去葬仪社,求老板再让她做孝女白琼。
风鹤立;她默念着他的名字,她会永远记得这个令她心碎的名字。
回到别墅,客厅的水晶灯闪闪动人,就像天上的星星,她只能遥望,不再做梦摘星,也不再做梦嫁有钱男人。
她真希望自己没来过这里,不曾看清爸爸的真面目,她直到现在才发现私生女的十字架,比以前更沉重。
“进展如何?”朱美丽从楼阶上走下来,挡住去路。
林蕾冷淡地说:“他宁可做黄牛,也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