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是为什么事而哭?」岳靖俪心知肚明。
「没事,我本来就是个爱哭包。」小英眼泪向外流,苦楚往肚里吞。
「一定是约瑟芬找人欺侮你!」那个恶女专干害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勾当。
「我不怪她。」小英从泪汪汪的眼眸中,透出和小威一样坚定的决心。
「她打破小威的额头,害小威缝了八针,你要怪她才对。」
「小威是哥哥,在家都会让我,所以他也应该让约瑟芬。」
「不一样,你是妹妹,而约瑟芬是小母老虎。」
小英考虑著要不要说什么似的,不停地咬著下唇,又不停地张开嘴。
看她小小年纪,就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很好奇是什么事让她欲言又止?
这两个星期,她跟叶晖的关系停滞不前,两人表面上还不错,见到面照常打招呼,偶尔哈啦两、三句,看起来很正常,但两人刻意牵动嘴角,那种勉强出来的笑容,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宾馆的事已烙印在脑海中。
她为此烦恼不已,不知该如何拉近两人渐行渐远的距离?所以她愧为晴雨的朋友,连她的孩子在她眼前受那么大的委屈,她竟然没打一通电话向她表示关切,尤其她还是约瑟芬在台湾的法定监护人……这当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岳妈妈自作主张。
总之,她要想办法改变现状,包括她跟叶晖的关系。
小英终於忍不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不能告诉其他人。」
「好,我答应你守口如瓶。」岳靖俪沿著唇线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连园长也不能知道。」她喜欢园长是路人皆知。
岳靖俪难为情地一笑。「我不会告诉他。」
「约瑟芬说她比我还可怜……」小英面露同情的哀愁。
「她是可恶,你别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钞票。」岳靖俪打断她的话。
「真的,我没有爸爸,还有妈妈,但她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小英辩解。
天大的谎言!
岳靖俪此刻才知道,什么叫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指的就是约瑟芬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许是耳濡目染,也许是偷学自通,但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她已经学会她说起谎时脸不红、气不喘、眼不眨的坏毛病。
都怪她没有以身作则,将来约瑟芬要是去坐牢,她得负一半的责任,另一半则是约瑟芬自己的责任;她居然自己打电话叫第四台公司来家里安装,一回到住处,不是看南方四贱客,就是看立法院打闹的新闻,再不然就看国家地理频道,残暴的弱肉强食画面。
由此看来,约瑟芬的血液里有暴力因子存在,是属於苟子派——人性本恶。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岳靖俪决定找出病因,对症下药。
「她妈妈怀了弟弟,所以不要她了。」小英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