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老大再度哼口气,「你们这回捅的楼子可大了,捉错人也就算了,还囚禁在咱们这烂地牢里三天三夜,我这次快马加鞭赶回山上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说骠鲨将军府出花红悬赏他们失踪的药罐子少爷!」

「所以……」其他人一个个捂嘴惨叫,「这家伙是苏州小老虎的兄长,药罐子少爷?!」

老大再度冷哼,「没错,算你们这几个猪脑还有点救!我原先让你们去掳那小老虎,只是想给她点教训,饿她个三、五天,让她放聪明点,别老同咱们帮主抢男人,可绝没想要闹出人命的。」

「闹……」嗓音因愧生惭,「闹出人命?还不……不至于吧?」

「不至于?」老大瞪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听人说那公告单上写着这药罐子是天天得吃药的,一天不吃便会性命垂危。咱们书是读得不够多啦,但『性命垂危』这四个字想必都还能懂,就是不吃药,这药罐子就会死翘翘了的意思。」

「难怪这家伙脸色始终这么差,被关了这么多天又不叫又不嚷,只会睡觉……」说话的人脸上惭意更浓。「老大,咱们快将药罐子送回将军府去吧,骠鲨将军就这么个命根子,将军是好人,咱们可以为难小老虎,却不该寻她兄长晦气的……」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透了!」

那被称作老大的男子不断跳脚恶嚷,巨掌紧箝住床上男人左右晃荡。

「老大是在说我们该死吗?」

「不,我是说这不中用的烂药罐子死了!」

「死了?真的?!」

「不信你们自己来摸!刚刚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果不其然,心口停下,连气也没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将药罐子的尸体恭送回将军府?先说对不起,再帮他们把药罐子的后事给办妥?」

老大冷哼,「老三,你果然猪脑得很彻底,你是嫌咱们『白云帮』的底还不够黑吗?这事若被揭露了出去,你认为痛失爱子的骠鲨将军会怎么做?」

好一阵子沉默,终于有人壮胆出声,「剿平白云帮,血洗山寨。」

气氛低迷,不安的感觉充塞在每个人的心房。

好半晌后终于再出现了声音,依旧是那被称作老大的男人,他冰冷着嗓开口。

「做了就做了,错了就错了,怕啥?别忘了咱们白云帮是做山匪起家的,这些年来虽说在现任帮主的统率下,逐渐洗脱了山贼流匪的本质,但我莫不死就不相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一条死野狗,会有什么困难!」

「但老大……」说话者的语气明显不安,「这药罐子并不是条野狗。」

「只要会碍着了咱们路的,管他野猫野狗,一律埋入乱葬岗!」男人冷语作结。

苏州城外翠竹茅庐。

一位身着粉纱轻衫,容貌清妍的少女坐在男人对面,在少女翘首凝气等待了许久之后,男人终于缓缓开口。

「楹楹,我们分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