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让已经快气晕了的白维霖捕捉到埋藏在她眼底的伤痛。

他发觉自己轻飘飘的身子很莫名其妙的逐渐凝重了起来,原先的赌气想法也一点一滴的消逝无踪影,而这变化,只为了探究出现在她眼底的神色,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人,为何眼中会有那么浓且深的哀愁与痛楚呢?

“你不认识白。”龙毅夫很确定的又开口说着,“但是,你知道他。”

毕绿倏地拧紧了眉峰,紧抿起唇,快速却仔细的将最后一道伤口处理好,“三碗水煎熬成一碗汤药让他服用,我明天会下山替他换药。”她简短交代着,经过椅子边时顺手捞起了开始打起瞌睡来的猪儿,便头也不回的迈开脚步走出房间,也没有回答龙毅夫的话。

房里的几个大男人,被她这有如逃命般的敏捷和沉稳的去势给震得目瞪口呆的。

“她是怎么啦?”望着毕绿临走前塞到自己手上已沾了血的白布,关红一脸的莫名其妙。

而冷苍昊和龙毅夫的眼中却有着挥不去的沉思与淡淡的同情。

连白维霖也被毕绿离去的身影,与自己心头突发的冲动给怔忡在当儿,为着她眼底那股深沉的悲伤,冷不防的,竟然令他没来由得心头一紧,奇异的想为她拂去所有的悲痛。

而且,见她白着颊、冷着脸的压抑着所有喜怒哀乐的旋过身,离去的身影是这么的孤寂与脆弱,他的胸口竟然没有间歇的发着疼、抽着疼,还愈来愈猛烈。

不行,他得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才行,最重要的是,他得弄清楚毕绿为何会那么排济自己。

想也没想的,白维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幻形的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钻回那副臭皮囊里。

早知道就不要回来了,宁愿当个不长命的好人,也胜过当个全身酸痛、抽痛、刺痛、灼痛的临危病人。

白着一张脸,白维霖很努力的让自己勇敢的不要呻吟出声。

老天爷,那狂沓的马蹄是不是乘机重整了他身体里的骨架结构?回到这副臭皮囊后,瞎搞了半天,他发觉到除了舌头尚可以灵活操作外,整副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动的,还包括了僵硬滞碍的眼珠子。

“白,你醒了?”

惊喜万分的迭声嚷着,冷苍岳的声音不只是将神智逐渐清醒的白维霖给唤开了眼,也将房里或坐、或站的几道视线给引上前来,其中还包括了毕绿那张风采不俗,但却冷眉冷眼的俏脸蛋。

“老天,维霖,你醒了!真的醒了?!”白佑涛惊喜的道,整整三天,难熬的三个日夜,昏迷不醒的儿子终于张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