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嘀咕边笑,嘀咕的是官至宝,笑的是月老,反正他向来就最爱帮人牵红线了,这个活儿他喜欢。
「要我出手,成功不难,只是你不怕让他知道了后要怪你?」
「怪什么怪?」官至宝没好气,「管他有意无意,爱了就是爱了嘛,还能够反悔的吗?还有一点……」他压低嗓音,瞄了一眼坐在后头的心上人,才继续往下说:「郭虹珠不是我那夫子,容易对付。」
「那倒是!」月老嘿嘿笑地点点头,「你就放心地去酆都吧,这里的事,有我帮你处理。」
酆都位于长江三峡,由苏州到酆都自是以走水路最为便捷,于是官至宝买了艘双层舫舟,里头布置得淡雅却又不失精致温馨,十个船工,十个丫鬟仆役,上头吃的、喝的、玩的、乐的,一应俱全,不像是要拿来赶路,倒像是要在此落户似地。
「干嘛搞得这么大排场?」
这是季雅上船后,让官至宝领着到处瞧了一圈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语气冷淡,但官至宝见她肯出声,顿时心情开朗。
这两天她已较先前进步了一些,虽然精神仍是恍惚,但至少肯看着人并说点话了。
他强忍狂喜,就怕又吓到了她,只在陪她站在船首欣赏风景时,轻描淡写地开口,「既然要住,就该住得舒服点。」
季雅没再作声,用手按压着让江风给拂乱的发丝,心头有些不自在。两人生长环境不同,价值观自然回异,今儿个若是换成郭虹珠在这里,想来就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了吧?
她的决定没有错,她跟他根本就不合适的。
她伸出小手握紧栏杆,闭上眼睛往后微仰,难得放松心情,享受着扑面的江风。
官至宝隔了几步站在她身旁,没敢出声,只敢用眼神依恋地欣赏她此刻的模样。
他看得目光微痴,若非强抑住,他险些要伸臂将她搂进怀里了。
他真的不懂,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难道她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
她其实是很迷人的,无关美艳、不是娇娆,更非可爱型的,她自有风格,有股恬美柔静的神采,而他,非常非常的喜欢,在她身边他莫名心安,总会想到天长地久的字眼。
「妳为什么又肯跟我说话了?」好半天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季雅偏过螓首,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乖乖听了我的话,答应要去解咒了。」
乖乖?!
她还是老爱在他面前用这两个字,就好像还当他只是个顽劣徒儿。
他浅浅勾唇,「如果当初我不答应呢?」
她依旧看着他,只是眸光转冷,「那我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