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海滟看也不看地抛远了手中那只外头镶着彩钻的木匣,理也没理满地的珊瑚翡翠,她在偌大的宝库中走来走去,脚底下踩金践玉,铿锵脆响,却没见哪件宝物能多留住片刻她的注意力。
她蹙眉困惑地低语。
「『天下至宝清册』里清楚载明,那火晶石在百多年前当海禹王率众渡海时,已让他由中原携至了海外,没道理这会儿竟会不在这宝库里呀?」
虽是喃声自语,但她手上寻宝的动作可没歇下,她心知肚明,今儿晚是海禹国海祭的最后一日,如果她还不能够寻着火晶石,将来就更加不可能了,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心急地乱找一通,连小声点免得被人发现,或连东西翻过了要放回原位都没做到,甚至连极有可能「再度」掉入了人家的陷阱也不在乎。
目前她眼里除了那颗火晶石再也容不下其他,是以才会连被人在上头盯梢了几日都没感觉。
辛忍隐于梁后,俊秀的面孔下隐着冰冷郁火。
他郁是因为无聊,那么火呢?他就不知道自己在火些什么了。
他已经如愿将她整得够惨的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火恼不已?
他故意将她引到宝库,也故意将守卫全给调离,他让她入宝库可不是为着想要成全,只是想要继续整蛊她,看她会不会死了心罢了。
第一天他让她得到的宝,是沧海毒蜘蛛一盒。
那些米粒大小的毒蜘蛛将她那原本白葱似的嫩指咬成了十颗大馒头,这种蜘蛛毒得浸泡尿液方得消褪,第二天她再来时肿块已消,可以想见是泡了一整天的臭尿。
第二天是奇痒散从天撤下。
她被迫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狂奔出王城,就近找了条大水沟,在里面连头埋入了两个时辰才总算止痒,水鬼似地乏力爬出。
她今天再来时虽已做了不少准备,却依旧难逃他设下的天罗地网。
像她现在脸上的一条绿、一条红、一条橙……七彩斑条,正是出于他的手笔。
明明他已经做得很是明显了,明明她应该知道胜算渺茫了,被人盯上了,但偏就是拗气不肯停手,也硬是对于其他宝物不屑一顾,那些被她践踏在脚底的奇珍异宝,明明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
他冷冷地想,郁闷地恼,不懂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能值得她如此奋不顾身?又是不懂又是不服,他并未察觉到自己对于这桩小贼窃案已然诡异地付出了过多的心思。
海滟继续埋首寻宝,直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她花容失色才知大事不妙。
她慌慌张张地想逃,宝库却已门扉大敞,并奔入了十多名持剑披甲的侍卫,她想往旁溜,只见窗口早已是人影幢幢。
呃……好大的阵仗,她不过是一介小小盗宝毛贼,未杀人、没放火,真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吗?
海滟银牙一咬,硬着头皮正想向那些侍卫娇声讨饶,却见侍卫们分站两侧,一名身着青色官服,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
「妳妳……妳……妳是不是……」
中年男子正是海禹国佐相赵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