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很是长久却很值得,当他听到开门声而回过头时,他这么想。
屋里灯光昏暗,只有她顶上的嵌灯发出金光,但这并不是他看得恍神的主因,而是她带给他的一股震慑让他晕眩。
他知道她生得很好,在那框著金边的黄昏操场上,他曾经摸过她的脸,但她的容貌仍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弯弯的柳叶眉,纤巧却衔满傲气的挺鼻,杏眼菱唇,玉贝似的耳,逗人喜爱的小梨涡,俏脸生晕,唇红欲滴,那白里泛红的柔肤幸未被那些刻意的伪装所弄伤,依旧柔嫩得仿佛掐得出水,仍是他想像中的像煞了一颗水蜜桃。
即便是她那短得不像话的头发,在这个时候也比较不那么刺眼了,俐落短发完美衬托著她心形的小脸蛋,让她看来脆弱得像个孩子。
一个有些不安的孩子。
还有她的身材,虽然仍是那件宽宽松松的t恤,但底下不再穿著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了。
她好瘦,瘦得像只细瘦孤傲的小鸟,让人不由得想恣情疼宠的小鸟。
她不安,是因为卸除了伪装吧?
他缓缓走近她,叹了口气。
他是为著将来在思念时,不需再以个模糊不清的影像来想像,所以叹了气,宁夏却在听见后挑高了眉。
“你干嘛要叹气?”
她的神情有些戒备,虽然她还不愿意承认,承认他的认可与否牵动了她,但事实上她是的,所以才会因为他的叹气而全身紧绷。
“因为开心。”
夏天没法解释得太多,有些情绪是无法单单用语言就能够表达清楚的。
“开心也会叹气?”
他盯著她,小心的斟酌字句,“小静,你变得多刺且多疑了。”
她防备似地红了脸,“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样子的,才是真正的宁静?”
“那不是你,宁静。”他摇摇头,“那一年夏天的宁静,那个会爬进鬼屋里捡棒球,那个会为了鼓励一个瞎眼男孩走出鬼屋而千方百计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宁静。”
“别说得好像什么都懂得的样子……”
她用轻蔑来武装自己,他说得没错,她变得多刺,但那是她唯一懂得可以保有自尊的方法。
“你什么都不懂,除了自以为是。”
“如果我真是自以为是……”他毫不在意她浑身的刺,“那么给我机会,让我重新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