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嫉妒!」他豁出去地拔高了嗓门。
「我不想在我去尽国民当尽的义务时,有个小东西却可以和你日夜相守,甚至、甚至会霸占了我的权利,躺在你的胸口快乐地吸吮着乳汁,你还……」他愈说脸愈红,「你还可能会陪他一块洗澡,和他一块睡觉,然后你就会慢慢地、一点一滴地将原是对我的深爱及关注全都转给了他,等到我当兵回来时,你可能已经不再爱我了。」
宁雪满脸讶色,无法相信,「韩桀,你有病呀?那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
「就算是我的孩子又怎样?只要是会梗在我们之间的『障碍物』,我都讨厌。」
「你……」
宁雪又是好气又不得不被他的泼蛮给弄得满心无奈。
她真的没想过他当时的立即反应竟……竟然是为了在吃醋?
「你……你……我……我……」她说不下去了,在这瞬间,她不得不为宝宝及白白浪费了的六年光阴而感到抱屈。
「我知道我不够成熟,我知道我任性、我孩子气、我蛮横不讲道理……」愈是剖白他愈是惭愧,「但是雪儿,这真的是我当初的立即反应,我嫉妒,你看到我妈是怎么待我的,也知道我对于我妈的情感有多么强烈的,万一宝宝遗传到我的因子,再加上我这当爸的又不能在身边,难保不会成为小韩桀第二。」
他愈是不安剖白,她愈是感觉到了晕眩腿软,无法再压抑住,宁雪淬然蹲下,将脸埋进双膝里。
韩桀吓了一跳,紧张移近,「你怎么了?」
他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却让她拚命摇头阻止了。
「雪儿,你怎么了?拜托你出个声别吓我,你是头痛还是哪里不舒服?」
好半晌后她终于出声了,却传出了如幼兽受伤般的呜咽饮泣。
「我哪里都不痛,我只是心好疼,是我……」她因自责而微哽,「是我害死宝宝的……」
「不是的!雪儿。」
他蹲在她身旁,纵使很想上前搂紧她,与她分担自责,却又不敢。
「这根本就不关你事的,是我大男人惯了,又后知后觉对你的感情领悟得太慢,对你总是予取于求,这才会给了你一个我不过是在玩弄你感情的印象,也才会让你狠得下心,一定要跟我恩断义绝。」
「你知道吗?」她依旧没有抬头,哭得抽抽噎噎的。「在躺上手术台后,那个和善的老医生还皱着眉头再问了我一遍,说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却坚决地摇了头,定下了宝宝的死罪,一心只想要铲除和你之间的最后联系。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寄人篱下,沉稳冷静只是我的面具,面具下的我其实毫无自信,我觉得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妈妈才会狠心不要我,因为我不够好,所以简妈妈才会那么讨厌我,因为我不够好,你才……你才始终无法爱上我……我怎么努力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