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已经是二十二日的深夜了,换言之他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能赶路,但两地相隔千里,就怕他不眠不休地赶到了断气,也不一定能够及时赶到。

但……

让愤怒的血丝给几乎染红了瞳子的天旷游,将手中信笺揉成一团抛掉,在心底作下了决定。

就算是拚到了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要赶回去阻止这场婚礼。

决定作下了后,他大声唤来四喜,交代着在他离开后,其它人该做的事情。

是的,他不再带领他们前进,他们甚至必须自己想办法回家,因为他有更重要,重要得可能会出人命的事情,得赶着先去做!

月皎兮发愣地瞧着出现在铜镜中的女子。

披在女子肩头上的大红霞帔,有着华丽柔滑的锦缎、精美绝伦的刺绣、流光溢彩的镶嵌、摇摇颤颤的流苏,看来雍容华贵。

桃红色的胭脂将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给抹得娇艳,檀红色的点唇更将那不安且微抿着的樱唇给勾勒出了鲜润。

出现在铜镜里的,是个看起来喜气洋洋。美丽端雅的待嫁新娘。

只是所谓的喜气不过是由那些胭脂、点唇甚至是霞帔所堆累出来的,那被深裹在身体里,真正属于她的情绪,却没有半点欢欣雀跃的待嫁女儿心。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嫁人的。

就为了避开一个她命中注定了不能爱上,却又偏偏躲不开,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男人,她决定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反正既然她能嫁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手,能将她带出那令她痛苦不堪的深渊,那么她就该戚激下尽了。

她不要再受那种想求求不得,想爱不能爱的痛苦折磨了。

“小姐,吉时已到。”

门外传来翠儿的兴奋叫喊,将月皎兮从思绪中勾回神,她再度将眼神投往镜中的自己,子是她看见了一个仿佛即将步上刑场的新娘子。

别再看了!她告诉自己,并以微颤的小手把红头盖重新覆上。

别再看了,也别再想了。

就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要想了,只要单纯地活着、呼吸着,这样就好了。

只要不思不想不看不听没有感觉地活着就好了!

这样应该不难吧?

大红灯笼高高挂,他家少爷要娶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