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姐……”她战栗加剧。

傅巧羚再握了握那只颤抖的小手,“勇敢一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的孩子。”

就是这句话逼出了范黄黄不多的勇气,即便尚未出世,但那孩子终究是带给了她力量。

博巧羚牵着垂着小脸,仿佛被判了死刑的范黄黄走出“美好时光”,以身子挡着她,一前一后的站在餐厅外的走廊下,觑着那选在清晨七点半,来到她店门外大声叫嚣的女子辜明君,灰屋的皇太后,范黄黄的母亲。

站在辜明君身后的,则是一脸忧心忡忡,一直想找机会上前劝拦的容妈。

“范太太。”傅巧羚先开口,“你不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进我店里去谈比较好吗?”

“是呀,太太。”容妈赶紧开口劝着,“咱们还是……”

“干嘛要进去说?”辜明君甩开容妈的手,声音冰冷,用词刻薄,“那个不要脸的丫头既然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不要脸事情来,就别怕让别人知道。”

虽说时间还早,但一来小镇居民本就起得早,加上如此惊天动地的声浪又怎能不引人注意?如果再透过窗户,瞧见引起骚动的居然是已有好几年没在镇上出现过的“灰屋皇太后”,谁还按捺得住满心好奇?

果不其然,门窗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看热闹的镇民也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

如果辜明君想做的,是让女儿面对千夫所指、人人唾骂的场景,如果她是想藉由小镇居民那种观念传统保守,绝不可能容得下一个未婚妈妈的严厉批判目光,来做为对女儿失了贞洁的惩罚,那么她是成功了。

傅巧羚陆续接收到了饱含着惊讶、批评、蔑视、鄙夷、憎嫌的目光,也感觉到被她紧握着的小手透心冰凉,她胸口怒火丛生,实在是不敢相信天底下竟会有如此残忍的母亲。

她松开范黄黄的手,往前大跨一步,像只意欲保护小鸡的母鸡。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终究是你的女儿而不是你的仇人,难道不是吗?”

辜明君不屑的哼了口气。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不肯把肚子里的脏东西除掉,我是不会再认她是我的女儿,我辜明君没有那么不要脸的女儿。”

又是一句不要脸?!

那可怜的猛打哆嗦的女孩真是她亲生的吗?傅巧羚被激怒得几乎要杀人了。

“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吗?在这种时候如果硬要弄掉孩子,就怕连母亲都会有危险。”

辜明君冷着嗓音,面无表情,“与其让她生个父不详的野种出来,我还宁可她是死在堕胎时的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