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紧张才是愈有杀伤力,今日就非得逼她向他认输求饶不可!

宁为臣再度伸出手,这一回让他看上的牺牲品,是一只鱼篮观音白玉佛像。

“放下!快放下!我求……”聂小鱼发出了大叫,但话未说完便咬住了尾语,她不求人的,她差点忘了。

虽然咬住了话,但此时她的神情已不单是紧张,而是可以被归为害怕。

罗刹女也会懂得害怕?宁为臣眸底暗暗升起饶有兴味的好奇。

“为什么要放下?”他坏心地笑著,右手故意将白玉观音高高举起,“因为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废话!那是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只观音玉佛像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是这尊观音面目慈祥姣好,和她娘亲生得……很像。

宁小鱼在心底呐喊,却是死也不会让这种形似示弱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

她宁可表现得很凶,情愿看起来很蛮,因为唯有这样,才不会让人看穿她隐于内在的脆弱,以及那也会感觉到孤单害怕的荏弱一面。

捺下心绪,她放声大吼。

“不!它一点也下重要!我只是不许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啊——不要!”

宁为臣猝然松开右手,聂小鱼一边冲上前,一边双手捂面尖叫,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眸底已漫生起了雾气,却在下一瞬间看见他的下一个动作——他用左手接住那只鱼篮观音像。

“你在撒谎!这个东西对你明明很重要。”

宁为臣得意洋洋地以单手拿著鱼篮观音像,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上轻抛,刻意不去看她氧得微颤的身子,;及那已在她眸底凝聚成形,正在被她用力想眨掉的水雾。

“你性子骄纵,心情不好就乱砸东西,一不高兴就将对方毫无尊严地踹飞出去,无视于他人为你的怒火收拾残局的辛苦,也从不考虑或在乎过别人被你伤害时的感受,现在,你终于领会到那种害怕被伤害的滋味了吗?”

说得真好!若非手上还捉著东西,宁为臣还真想为自己用力鼓掌。

原来他该去当夫子而非当道士,瞧他说得多好、多正气凛然!

瞧那只蛮妖像是已被他的话给感动得转过身,垂低著螓首及纤肩,在乖乖认错后悔了。

“算了,别自责了,人非圣贤……嗯,妖亦通用,孰能无过?”

他边出声劝慰,边将鱼篮观音恭敬地搁回架上,然后举步朝聂小鱼走过去。

“你只要知道错,并且下定决心要改过,还是能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

他走到她身后,此时她突然一个转身,先是带来一阵香风,继而是利爪拙上他的肩头,他瞪大眼睛,看见眼前那一张浑然变了个样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