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枫月明,一个门当户对、谨守礼教,且打从小便爱慕着他的漂亮女孩,他为什么要反对?
只不过他虽未排斥,却也从未热颜相向,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他本就不是个易热的人,或许等到枫月明真成了他的妻子后,两人之间那过于平淡的相处方式,就会改变了吧。
就是这样无可无不可的随意,他才会明知双方家长已密谋要在今日宴席上,对外公布两家好事已近的消息时,他也没多吭声,任由着他们。
至于今日宴席,是为了要庆祝他考上武举而设下的百桌盛宴。
所谓「武举」,是以选拔军事人才为目的的科举考试制度,有别于文官选拔的文举制度。
按照「武举乡试条格」规定,武举乡试应举者将由各卫所送都司,各府、州、县送布政司,均由巡按御史会同三司官一块主持考试。
武举共试三场,初场试马上箭,二场试步下箭,三场试兵法或时务策一道。
取中者称为武举人,俱交兵部,再于次年四月参加武会试。
乐无欢之所以会去参加武举,不过是一时兴起好玩,并非真想藉此谋取官职,是以明年的全国武会试,他压根就没想要去参加。
可他虽是无意谋官,但「武举人」毕竟是个足以光耀门楣的头衔,也难怪他爹娘坚持要摆宴,也难怪那些邻里乡亲近来一见着他,都笑呵呵地拱手称他一声「乐举人」,而非昔日的「乐家大少爷」。
就在他思索间,枫家两姊妹又来回了几句,但他的心思不在上头,是以都没听到,此时只听枫月澄打趣着笑着开口。
「我说大姊呀,妳是打算一个人霸占住乐举人,不放他到天香楼去面客了吗?」
乐无欢和枫月明都是性子沉静的人,幸好有个性格开朗的枫月澄在这里笑笑闹闹,插科打浑,让屋里添些人气热闹。
「二妹!妳在胡说些什么!当心我揍人!」
枫月明红了脸伸手想教训妹妹,偏生枫月澄机灵得很,话一放完就躲到乐无欢身后,算准了大姊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当着她「未来姊夫」的面往妹妹身上开揍寻秽气。
「谁在胡说啦?」枫月澄仍是不怕死地嘻嘻笑着。「妳跟爹说是来叫人过去的,却耗了老半天什么都没说,只顾着盯人瞧,唉!妳不走开,乐大哥自然不敢在妳面前更衣,妳不说话他也不吭气,眼看着时间就这样过去,天香楼那边的人八成得从中饭等到变晚饭了。」
糟!她是真的忘了来此的目的了,幸好月澄提醒了她。枫月明因愧疚而小脸泛红,赶紧对乐无欢一再躬身陪不是,骂自己太胡涂了。
乐无欢也是个不懂体贴的冷木头,竟不作声地任由枫月明一再鞠躬哈腰陪不是,也不会说声没关系,最后还是枫月澄看不下去,从乐无欢身后跳出来,拉着姊姊往外走。
「成了、成了,道歉说一遍就听见了,乐大哥又不是聋子。」
拉着姊姊临出门前,枫月澄向乐无欢抛去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