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跟他把话说清楚,他已经二十七,不是个孩子了,多少人在他这时候早已儿女成群,哪像他这样动不动就耍脾气的?月明,妳放心!乐伯伯偏理不偏私,我先跟妳说好了,将来你们婚后他若敢再这样蛮不讲理,妳可要跟乐伯伯说一声,让我来骂醒他,别只一意地维护他,把他给宠上天了。」
一句「婚后」染红了枫月明粉颊,她不自在地退开一步,愣瞧着乐家夫妇往乐无欢居住的院落走去,准备去教训儿子。
「唉!新郎倌总算回来了,这场喜酒咱们可等得真久。」枫月澄瞧着乐家二老身影,翻翻白眼低低嘟囔。
「月明哪,妳乐伯伯这回看来是真的动气了,爹想等他好好骂过无欢后,你们的好事就应该不远了。」枫万里满脸欣慰,点头笑语。
枫月明却没作声,眼神径是愣傻地盯着乐仗义夫妇俩的背影。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像爹及二妹那样对此事感到乐观,因为方才乐无欢的表情让她很担心。
他明明是近在眼前,却彷佛与人相距千万里,触不着、摸不到、挽留不了。
她认识他多年,又暗暗倾慕他太久,对于他的细部表情比谁都还要敏感清楚,或许在别人眼里看来,他的冷漠和往昔并没太大不同,但她就是感觉得出不一样。
他,变了。
他的眼神投射在谁也触不及的神秘远方,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也包括她。
没来由地一阵强烈恐惧笼罩住枫月明,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一个预感在她心中升起,告诉着她,她有可能永远地失去他了。
「大姊,干嘛好端端地打哆嗦?是天凉了的关系吗?」
不是天凉,是心凉!
枫月明朝妹妹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挤不出声音,她甚至还一不小心滚下了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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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一只巨掌重重地拍向桌几,「你有本事就给你老子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成!」眼神连瞟都没瞟向暴怒跳脚的父亲,乐无欢侧身倚着牕框,伸直长腿坐在牕台上,眼神空洞不见一丝焦距。「我不会娶枫月明为妻的。」
「小声点,枫家父女就在左近!」
乐夫人以指压唇要儿子放低声量,免得让那痴心又乖巧的女孩儿听见了要伤心,警告完后困惑浮上心头,她小小声地问。
「欢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和枫家来往那么多年,你和月明的事只是少了个公开仪式,却早已是咱们两家都有了默契的约定。」
「默契和约定都是你们自己在认定的,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就算你没有正式承认,但也从来没有否认或是严拒呀!」乐仗义忍不住拔高嗓音大吼,在妻子猛眨眼并扯袖后,才不得不脸黑黑的放低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