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祁灵均不动声色的防备,尘的敌意反倒是更好防范和利用。
可陆环堂太累了,中着毒奔波了一晚上,此刻他不再想其他的了,闭上眼睛先养精蓄锐起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江林致才终于满血复活,她看着有些憔悴tຊ的祁灵均,和哄小孩一样道:“别怕,我还死不了。”
祁灵均看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只把当晚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最后道:“那些喽啰自然没这么大本事,肯定背后还有人。若是摄政王算计他,怕他什么灭口,自然一切好说。但就怕这是他与摄政王合谋演的苦肉计,专门博你信任,所以我没让人对他用刑,只是关着。”
江林致没答话,若有所思。
祁灵均继续道:“此人心思难测,您确定要留用?”
江林致笑笑,“他应该是被摄政王利用的。他武功好,脑子聪明,长得又俊,这样的人可不多。就算他是摄政王那边的,我也有信心让他归顺我。”
江林致刚想看祁灵均的神色,就被一湿帕子兜头盖了上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太温柔的力道在她脸上用力地擦起来,耳边是一句平静的“您计划好便可。”
阴冷肮脏的暴室里,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近,陆环堂靠在墙角,侧耳倾听着,听来今日暴室送饭的人换了,听起来是个年轻的。
估计是被打压来给他送饭的年轻人,也是,这样的差事,也就会扔给新来的。陆环堂没理会,继续调理着内息。
往常都把饭倒在牢房外的地上,谁知今天的人竟然打开了门。
生怕出什么变故,陆环堂赶紧收气,靠在墙上装出一副刚解毒后的虚弱样。
荀令香的味道在阴霉的地牢中格外沁人心脾,却令陆还堂莫名地烦躁。
果然,入眼便是一袭华丽的衣裙,那衣裙仿佛把春日的百花都嵌在了身上,给这阴冷的暴室添了无限春华。
与牢狱格格不入的江林致把镶金乌木食盒摆在陆环堂面前,不管脏尘,撩开衣摆席地而坐,坐在陆环堂的对面,浅笑道:“尝尝我炖的牛腩?”
随国恨不得所有都土地都用来种朱颜花,粮食也几乎全靠吴国,耕地少之又少,有空闲的也是用来种贵价瓜果蔬菜的。所以牛根本用不到,养来只能拿来吃,但牛依旧是达官贵人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给一个无路囚犯这般规格的一顿饭,这样的恩惠手段,陆环堂明白,但心中还是止不住泛起一丝感动。
陆环堂强行压下那份不该出现的感动,见她巧笑倩兮,记起那晚她亮出的利爪,知道她藏着试探的心思,道:“小姐没有要问属下的吗?”
“要问的,灵均肯定也问完了。我呢,遇到的这种事很多,已经习惯了。而且我根本不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是吗?”江林致太清楚自己擅长什么,她耸肩,无所谓道,“不过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着。”
“属下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解药还没付钱,需要小姐帮个忙。”陆环堂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