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竖子!”所有的亲人都死在了眼前,所有埋伏的同族恐怕也遭遇了不测,长老明白自己躲不过了,虽然吓得双腿都在抖,愤怒和惧怕撕扯着他的神经,他还是毫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左轻侯用刚刚杀她的匕首柄拍了拍长老褶皱的脸,笑道:“小子,老娘今年一百二三十岁了,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尊老吗?”
一百二三十岁,竟这样年轻,陈腐的记忆忽然被打开,长老想到了几十年那个差点打到自家门口的女将军。不,她不是那个女将军,她是……她是……
“金骑尉!”长老突然惊恐出声,跟着几十年前的随军,叫了她一声她之前的名字。
左轻侯不记得杀他,听到这名字眼中倒是流露出惊喜,和老友重逢一样絮叨起来:“你记得我?我当时随便取了个名字叫金麦,以前军中老人喜欢这样叫我来着,后来跟着我死的差不多了,你怎么知道?”
那时的随军从不会滥杀无辜,他当时被抢了粮食,甚至是路过的随军帮他抢回来粮食的。当时的金麦坐在马上,一鞭子抽到那个抢东西的男人身上,怒道:“抢人书生东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也抢你军爷爷的。”
但他从不感恩,他们也是来抢粮食抢地盘的,从他们国家,抢走更大更多的粮食。
因着愤怒和惧怕,长老抖得更厉害了,连胡子都颤了起来,他道:“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还没有灭掉吴国,你有什么阴谋?想把我们吴国子民都玩弄置死吗?”
“听说你还是个秀才,真是都读了一堆迂腐书。我一个人就能灭了整个吴国?怎么城防?怎么任命官员?怎么安顿百姓?你脑子……”左轻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她指着自己的脑子,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本以为是同辈人,没想到是个老古董,左轻侯实在不想和这种蠢人继续聊了,转身离开。
“你不杀我?”身后的人颤着声道。
“嗐,急什么?”左轻侯笑笑,和老友间玩笑闲话一样,“反正我要屠城。”
处理尸体的小兵畏缩着不敢近前,他昨晚奉命去处理尸体,看见那一宅子的诡异干尸,吓得一晚上都没合眼。可一晚上悄无声息地坑杀屠城,如今尸体太多,他需要请示如何处理。
其实,随军对左轻侯想敬大于畏的,毕竟要不是左轻侯,他们此刻应该都已经喝了毒酒一命呜呼了。传消息的细作也被她轻松揪了出来,被拴在猪圈里活生生地喂了猪。但这样的铁血手腕,再加上老少妇孺全在屠城之列,多少会让人胆寒。
小兵自己给自己打了几次气,他才硬着头皮进去,低着头就把情况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怕我?”温柔的女声从上面传来,小兵确实有点发怵,感觉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摇摇头,道:“将军英武,一人识破刁民奸计,是我等小兵可望不可即的。”
女人笑了起来,道:“不怕我就抬头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