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万有余的难民涌进城中抢掠。
一副官看着吴国百姓被杀,不忍道:“将军,蜀州如今是我们的地盘,这样以杀止杀,怕是难以服众。”
左轻侯心情好,话也愿意多讲:“本将给你讲个故事,有个狼为了吃农户家的羊,拔了牙齿和利爪进了农户的家,想混进狗里伺机而动,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那副官道:“农户和狗不傻,不会看不出这是只狼。”
左轻侯笑得意味深长,她拍拍那副将的肩膀,道:“我们就是那狼,我们擅长厮杀,为何要放弃自己的优势和一群羊协商?我们若是把随人分到吴国的地盘,让他们和吴人和睦相处,你觉得可能吗?吴人会愿意把他们的土地分给我们的人吗?”
左轻侯看了看被赶进土坑里的俘虏,继续道:“蜀地是由三大世家把控多年,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我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摸不清楚。而且因为怜悯百姓被百姓灭掉的人太多了,远的不说,近的我们刚死了那么多弟兄,是吧?但只要我的人在这扎根,再大的风也不能吹走我们,明白了吗?”
那副将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沉重的感悟,他懵懂地点点头。
听说当年女将军就因为怜悯城中百姓,差点被百姓烧死在城中。
这可能是她从女将军那学到的吧。
左轻侯见城楼下的难民已经开始烧杀抢掠了,京中官宦贵族不知道已经走了几波了,但地痞流氓,就和毒瘤一样,永远存在在一座城最阴暗点角落,靠着点泥土雨水,就能一直存续。
这确实不是个好方法,但是她如今没有得力人手最好的办法。左轻侯看着副将,道:“别人都不敢来问,你倒是大胆,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燕然。”
左轻侯想起了她那些死得差不多的同袍,那些和她一起扛过刀子,淋过箭雨的弟兄,道:“好好干。”
有人明白了,自然有人还糊涂着,左轻侯回营时,远远就看见一个人焦急地在门口徘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张万春。
果然,那人看见她,分奔而来,道:“不管束难民,这里早晚出事。”
本来看在陈予生的份上,左轻侯只是觉得他是个榆木脑子,还对他有点耐心,愿意解释一二。可他的正义愚昧害死了陈予生在内的三千四百二十七个将士,如果听她的命令水淹城池,他们都不会死。
怒气挑起了左轻侯心底最恶的灵魂,她装作不知,为难道:“官员不到位,刚打下的城池就要拱手让人吗?本将实在没办法啊,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样礼贤下士,没有任何意见不和,倒弄得张万春有些错愕,他赶忙表忠心道:“将军大可放心前行,属下可以暂代县丞,处理城中事宜,还望将军允准。”
处理完蜀地事宜,绵城就留给张万春了,临走时,左轻侯看见张万春眺望田地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安排燕然驻扎在最近的城池,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