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侯面前是满目疮痍的吴国属地,等当权者意识到鼻烟壶的威力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林致给左轻侯披了件衣服,道:“这里风大,我扶你下去吧。”
江林致还是问出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你为什么什么都给我?”
“我不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和个野人在部落里疯跑的时候,尊严、廉耻、成就,她一个都不需要,只要她杀的敌人够多,部落里的人就一直不敢动她。可江林致这不一样,这里的人什么都在乎,权势、地位、品德。少一个,似乎都无法服众,“你需要这些。”
两人上了马车,江林致让左轻侯躺在自己怀中,道:“阿姐会护你一辈子的。”
“也会护樊琪一辈子吗?”即使知道答案,左轻侯还是问了出来。
“你与他不一样,不用和他争。”江林致轻声承诺。
左轻侯不想继续听她解释,她缩在如母如姐的怀中,和之前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眸,道:“我想吃胡饼。”
用随国自己的麦子,做出来的胡饼。
左轻侯刚刚看见随国那大片的麦田也被割尽了,大概这是最后一茬麦子了。
可江林致不知道左轻侯在想什么,她想把事情说清楚,于是轻声道:“他没有退路了,他只能在我身边,你要信他。”
左轻侯没有回应。
江林致自顾自道:“我们马上要成亲了,也是为了……给皇帝这个把柄,让他放心。”
左轻侯慢慢松开了袖子中紧攥的双手,她又往江林致怀中拱了拱,似乎想钻进她的怀中,让她荫蔽着她。
“好。”微末的一句,散在了两人交错的呼吸间。
左轻侯就在离主厅最远的别院住了下来,她在院子里种了许多麦子,天天和农民一样劳作,日复一日。
就算樊琪主动来挑衅,她也不再接茬,像看戏一样扫他一样,然后埋头继续数着自己的小麦苗。
直到一日樊琪扶住了左轻侯差点打翻的水桶,她才终于对樊琪说了这一个月的第一句话:“樊琪,你喜欢我对吧?”
喜欢是她在画本里看到的,是她从江林致那感受到的,是她吃麦子时从眼中芸芸众生看到的。喜欢分很多种,她对江林致的喜欢,绝对不同于樊琪对她的喜欢。
明明是一个极其隐秘难堪的心思,可当樊琪望进她那双幽绿如翡翠的眼睛里时,他说不出嘲笑她自作多情的话,索性把这扭曲的心思摆在她面前,让他与自己一起煎熬难堪。樊琪咧嘴恶劣一笑,道:“是啊,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