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拿一些重要的东西,所以又折回来。」
「护照?」他是这麽粗心大意的人吗?
「不,比护照更重要。」他勾住她柳腰,将她半抱起来。
「你做什麽?!」她讶异地叫出来。
「拿我忘了拿的贵重物品。看不出来吗?」他笑。已稳稳抱住她往楼下走。口气多麽理所当然。
朱月幽怒叫:
「我不是你的东西!放开我!」
「放开你,然後让你一个人躲起来哭,顺带增添我的罪状,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不,别想我会这麽继续放任你,用这三天来惩罚我八年来的遗忘已经太足够。现在,我们一家团圆。」
「你说了算吗?我没准备这麽快原谅你!不劳你代我决定原谅的时间表。」她气得槌他肩。
房令玺任由她去施暴,吃苦当吃补地刻苦耐劳。
「你可以用未来的五十年慢慢去准备各种原谅我的心情,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就顺便结结婚、养养孩子,过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无赖!」她骂。
但他不应。
「浑蛋!」她又骂。
这回他微抬一边眉毛。
「我不要你!」她挫败地大叫。
他终於有所动作,将她给放下来,因为已经到了楼下。
「你要的,你只是生气自己竟然还要而已。」他叹气:「别生自己的气,光是气我就已经耗尽你全部的力气了,若连自己也气,你日子还要过下去吗?」她的心事他知道,从遇到她至今总是明的暗的吃排头,直到知道她是他妻子,并辛苦了这麽多年,一切也就能够理解了。
「为什麽你要来?你的身边根本没有我的位置,你一个人已经过得很好了,不
像我--」不像她,这样的思念欲狂,这样的无法自力……「我不要你可怜我!」
「可怜?」他不可思议地叹口气。「告诉我,当年我是不是追你追得很辛苦?」他觉得自己才是可怜的那一个。
朱月幽摇头,她当年很轻易地被他追走。只因……想要有家人,想要有人疼,而这个男人这麽深深地震动她芳心,嫁给他,就像嫁给一个美梦,她与他从此有了家,以为一辈子都会活在这美梦里。
「月幽,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觉得我不劳而获,予取予求。相较於你的辛苦,我是幸运没错,但是我这八年来不会比你好过多少,记忆是一片空白,只能活在别人替我架构的身世里,相信自己是他们杜撰的那个人。幸运的是父亲真心对待我这个他半路认来的儿子,可是又因为这恩情,我必须放弃自已真正的那个身分,只因不想令老人家伤心,担忧著随时会失去我。但是我不好过呀!我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这辈子唯一的希望是能想起所忘的一切,因为那片记忆里有欢欢的母亲,她可能是我深爱的女人。」他望著她。「你有明确的面孔与姓名可以思念,但是我没有。我只能猜测,不停地猜测--是不是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让我深爱著?她活著吗?她过得好吗?曾不曾因为想念我与欢欢而哭泣?她还在找我吗?还是已另觅归宿?这些问题常常萦系在心中,让我不想、不愿去接受其他女人的感情。」
她怔怔地看他,从未想过坚强稳重如他,心中竟也有这麽多的不确定。这些都是她没想过的,一个失忆的男人还会去想那麽多吗?会去牵挂著一张空白的女性面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