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明白他之所以不语,并非懒得理她,因为他不是无礼之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仍有另一种破解方法,而那方法则是须由别人身上去牺牲许多,白逢朗不准备采纳,因为他从不愿伤害别人、为难别人。
是什么方法呢?她仔细推敲着。
“如果有人爱你爱得生死两抛,并奉上生命,情咒是否就可以解开了?”
她以为他仍不会给任何回答,因为他一迳的沉默。
但他还是开口了。缓声道:“不是那一回事。”心中为她的敏锐而震惊,无法明白她怎么推测出这个结论。
她立定在他面前,挑了挑眉。
“何不试试看呢?”
什么意思呢?白逢朗望着她,心中有着疑惑,却聪明的不问出来。因那答案,可能令他难以承受。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他开口问清楚,空气中突然骚动不安的气流瞬间向他这方扑来,他以左衣袖挥开那股压力,并同时搂住她退到十公尺以外,就见得原本站立的地方在一声巨响后,被轰出一个大窟窿。四散的飞砂走石被卷成漩涡状,飞刮得人体肤生疼,久久不见沙石落地,像盘旋不去的龙卷风——黑旋涡像有生命似的扑向白逢朗所暂伫的每一处,东倒西歪的草木甚至连根被拔起,险象环生。
被安好保护在白逢朗怀中的朱水恋努力适应了狂风沙石之后,眼睛半张,虽然很辛苦,但总算看清目前情况——一道龙卷风正在攻击他们。
“先丢下我吧,你好全力应敌。”不必想也知道自己成为他的大包袱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好无伤,他甚至无力还击,只能被动的闪躲。
“你受不住的。”再往侧方纵去数公尺,他应道。
她看着旋风顶端隐约有一只大掌在操控,也许那是可以攻击的地方。
“别把我想得太娇弱。若不还击,你打算抱着我跳来跳去到几时?人家灰姑娘还有华尔滋可以跳,我个人也是偏好传统一些的‘跳’法。”她趁着他再度跳跃点地的空档,借他肩膀撙手一翻,脱离他怀抱,落至他背后,并且秉持包袱原则——能滚多远就多远,以不碍事为最高目标,发挥她跑百米的功力,一口气冲到二百公尺外的转角处,躲好自己,让他无后顾之忧。
当然,这么远的距离也使得她看不到接下来的发展。把一颗心吊得老高,屏息等待着。
白逢朗的诧异只有一瞬,面对再度扑过来的旋风,他不再闪躲,双手向前平伸,轻念了一串咒语,就见他双掌迅速发出皓月般的光芒,眨眼间,一只长弓出现在他左手,在旋风吞没他的瞬间,一支箭划出流星般的光华由下而上,射入了旋风顶端——狂风嘎止。
似有一声痛啸自远处的天际狂吼而出。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暖风仍吹拂夏夜;星月仍闪亮清朗。
该追去吗?他思忖了下,决定留下。他们总会再来,不急于一时,何况朱水恋还在附近,放一个女子在无人的山林里是不妥的。
依循着银铃印的气息,他移身到她藏身的地方,见她焦急的看向打斗的方向,不停的踢着脚下的泥土,便知道她恨不得跑去看情况,却怕碍着他而只能跳脚。
咦……?他竟能明白她的肢体语言!为什么呢?
他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